明珠玉见豫王终于要走了,脸上的雀跃再也藏不住。
司空净尘淡淡地扫了一眼明珠玉,勾起的唇角瞬间冷了几分。
他一出从心苑,低声对暗卫吩咐:“想法子让梅鸿霖知道,今日本王不在。”
自己放不下、身份和一个姑娘争宠,便让一个脸皮厚的来。
暗卫甲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将帝王策的制衡之术用在男女之上的主子。
很快,暗卫甲便将豫王回府的消息,漏给了梅鸿霖贴身侍卫林茂。
林茂第一时间,将这消息禀报给了自家主子。
不出两刻钟,梅鸿霖便捧着精心折的一束梅枝来了公主府。
此时,白芊芊正在药方,捣鼓适合习惯性流产的保胎丸。
终究没诊过脉,一枚应急尚可,却不能常用。
明珠玉义愤填膺:“芊姐姐,江与城那么可恶,你为什么还要给长珠公主配药?”
白芊芊配药的动作不停,轻叹:“我可以不在乎长珠公主,但长珠公主腹中的胎儿,也是江老太太的亲孙女。”
她刚穿越来时,若非有江老太太护着,她根本没机会撑下来。
明珠玉还想开口,抬眸便看见一袭红色骑马装的梅鸿霖。
她忍不住迁怒:“你是来帮梅莲雪确认我有没有事吗?”
梅鸿霖眉头微皱,不耐:“害你的是四庶妹,与我有什么干系?”
白芊芊拿着玉杵的手一顿,嗓音凉了几分:“昨日,我在京郊遇伏,亲耳听那些假土匪招供是梅大小姐。”
梅鸿霖满眼担忧,大步上前:“你没有受伤吧?”
祖父、父亲和母亲整夜未睡,今早一大早,亲自去越王府将四庶妹押送去大理寺。
他原以为的大义灭亲,成了欲盖弥彰。
白芊芊见他七分担忧,三分愧疚,显然不知情。
她眼底的凉意消散了几分:“没。”
梅阁老动作还真是快,不过一夜间,竟寻好了替梅莲雪背锅的人。
梅鸿霖的心落下,眼底复杂的情绪激荡,随即转身大步离去。
“我定然长姐向你道歉!”
白芊芊拿着玉杵的手,继续“咚咚咚”地捣着药。
她美眸凉如水:“道歉,我也不会原谅她。”
无视女子清白,手段如此毒辣,留下她祸患无穷!
梅鸿霖身形一僵,听出了她以牙还牙的玄外音。
半晌,他转头眸光湛亮如旧:“好。”
他转身快步离去,骑马直奔慈恩寺。
明珠玉愤愤:“真是便宜这梅莲雪了!”
白芊芊红唇勾起森冷的寒意:“不会。”
她叫来红豆,继续制作药丸:“做好,给江老太太送去。”
话落,她转身大步朝着后院马厩走去。
明珠玉见她满眼担忧:“没事,有我。”
说着,快步追了过去。
白芊芊已经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明珠玉目光专注,眼底还闪过一丝没追上的遗憾。
但马上的芊姐姐,一如既往地惊艳,一身金色的阳光,渡在她如墨随着衣袂翻飞的身上。
神圣绝尘,是她心底的战神。
不过一刻钟,白芊芊拽紧缰绳,停在了大理寺外。
官差不认识她,但是认识她腰间的公主令牌。
还珠公主,最得隆泰帝宠爱的义女,谁敢拦?
她随手点了个官差带路:“大牢。”
被点名的官差,一脸殷勤,小心翼翼:“公主,您是要审问昨日送来的那些假土匪吗?”
白芊芊颔首:“嗯。”
就算梅阁老有手腕连夜让他们翻供,她身为医者,自然有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不信撬不开他们的嘴!
那官差脚步不停:“豫王也在里面审问呢!”
白芊芊微诧,紧绷精致的脸,不觉间柔和了几分。
他那么腹黑,竟没同她讨要半分好处,悄无声息地替她撑腰。
吱呀——
官差推开一扇破旧的木门。浑浊腐臭的空气扑面而来。
白芊芊黛眉轻蹙,压下心底的不适,跟着官差进了昏暗的大牢。
官差停在了一个满是“啪!啪!啪……”鞭笞的刑房前。
她还未推开门,便听到了一道沉冷淡漠的嗓音:“既然不愿意说实话,便在鞭子上多加一些盐巴。”
这样的精分,她从未见过。
吱呀——
官差以为她嫌脏,善解人意地替她推开了房门。
铁锈混杂血臭扑面而来,她胃部一阵翻涌:“呕!”
司空净尘墨眸微僵,大步走来,搂上她腰身:“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知该气这坏女人能耐大,还是气自己始终没能让她依赖自己。
白芊芊闻到他冷冽的檀香,不适才消散些许。
“我……不想放过……罪魁祸首。”
他搂着她腰身,转身便出了刑房,只冷冷丢下一句。
“继续行刑,说实话为止。”
白芊芊的挣扎,因着他这句话停下了,难得乖巧地跟着他出了牢房。
司空净尘深邃的墨眸里染了几分气恼:“这种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他心头莫名有几分怕,怕她瞧见他对血腥淡漠,熟视无睹时的残忍。
这坏女人本就不喜欢他,见了他那副样子会怕吧?
白芊芊心底此前涌起的感动,因着他这句霸道,于现代女人有几分性别歧视的话,美眸里一点点染上了冰霜。
她勾起冷笑,抬手推开了精分:“在你的眼里,我怕是只适合呆在后院里等你吧?!”
他待她再好,终究是同这个时代的男人一样,将女人当成男人的附属品!
不懂得尊重她,又何谈爱她?
司空净尘心底虽是认同的,但带她出来,是怕她察觉她怀孕了。
而且……里面的空气不好,不利于孕妇。
白芊芊见他默认,微弯的美眸,盛着点点寒芒。
“若知道皇兄在,皇妹便不会多跑这一趟,不来和现在走,不是因为皇妹不该来,而是皇妹信任皇兄的能力。”
因着两年之约,这两年不得不和精分绑在一起,但她绝不会成为他的金屋藏娇!
司空净尘眉头紧蹙,坏女人的情绪比天气还难以捉摸。
外祖母说过,女人怀孕时脾气忽好忽坏,得哄着。
他墨眸别扭的微闪,沉冷的嗓音微柔:“下次和你有关的事,皇兄提前知会皇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