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大师闻声转头,眼角微不可寻地僵了僵。
难怪净尘要改成大煞,这准备还真是充分。
不禁又同情地看了一眼梅莲雪。
真是有眼无珠,竟喜欢腹黑得五脏六腑,都黑得滴墨的冰渣子。
梅莲雪看着黑压压飞过来的乌鸦群,脸色瞬间惨白。
她从容再也维持不住,慌乱地看向豫王:“王、王爷……”
她极力镇定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司空净尘长眉紧拧,沉声开口,故作维护。
“无妨,不过是路过。”
梅阁老眸光锐利,立即给梅管家使了个眼色。
“对,定然是路过。”
梅管家心领神会,立即带着下人拿着火把准备驱赶。
但一阵乌鸦的叫声,从梅莲雪的院子里传出。
“嘎——嘎——”
这边叫声一起,那群饿了许久的乌鸦,更是不怕火地朝着梅莲雪的院子落去。
院子里的小厮,顿时吓得惊慌失措。
其中一个拿着火把的小厮,更是惊叫出声:“它、它们朝着梅大小姐的房间飞去了!”
梅阁老脸色一沉,刚想关门训斥,却已经被府门外看热闹的百姓们听得一清二楚。
“真不愧是净空大师,算得也太准了,果然是大煞啊!”
随即百姓们议论成一片。
梅莲雪听不清百姓们说什么,耳边只剩下“大煞”两个字。
梅阁老的脸越来越黑沉,大孙女梅莲雪坐实了“大煞”。
虽然他们有夫妻之实,但是两年间,变数太大。
他随即催促地扫了一眼梅管家。
梅管家立即带人去梅莲雪的院子里轰退乌鸦。
但是轰走一群,又落下一群,而且一群接着一群。
净空面上虽然平静如水,但是心底越发佩服腹黑的净尘了。
好奇净尘是怎么让这乌鸦一群接着一群的飞来的?
司空净尘也意外,虽说他让广安良等人,捉了一千多只,但现在不止一千多了吧?
这边的热闹,很快便传回了公主府。
此时,白芊芊和越王妃正磕着瓜子。
越王妃瞪大眼睛,五体投地看着白芊芊。
“芊芊,你、你难不成还会御兽?”
白芊芊“咔咔”地磕着瓜子:“不会。”
她扔掉瓜子皮,勾起了唇角:“我将腐肉沫藏在梅莲雪院子中的雪里。”
虽是腐肉,但冰天雪地,这味道人刚好闻不到,但却阻隔不了嗅觉灵敏的动物。
而且连日来的大雪,乌鸦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自然前仆后继。
越王妃细想,也想到了其中的缘由,连连佩服地赞叹:“妙啊!”
白芊芊美眸狡黠一闪即逝:“这只是开始。”
想必老鼠们,很快也会闻味而来。
若是放在往常,老鼠群出动不算什么,但是去年夏天才经历了鼠疫,这便让人浮想联翩了。
越王妃眼底的好奇越发浓郁:“芊芊,还有什么后招?”
白芊芊笑得意味深长,“咔咔”地磕着瓜子不语。
果然如白芊芊所料,饿了许久的鼠群,自发地涌向了梅府,梅莲雪的院子。
梅府外,百姓们被吓得惊叫连连。
“老鼠!”
“啊!好多!”
多到让人头皮发麻。
司空净尘眉梢微挑,唇角微不可寻地勾起。
这坏女人……
但他喜欢。
他眉目无波,风轻云淡保证。
“梅阁老,放心,本王不会因为这些子虚乌有,便延后和梅大姑娘的婚期。”
推梅莲雪出来,做坏女人的挡箭牌。
父皇、皇祖母不会再急着,拿坏女人的婚事做文章了。
坏女人只能是他骨肉的娘亲,决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梅莲雪杏眸感动得眼眶一热,情不自禁凝向司空净尘。
她深情款款:“王爷……”
果然一夜夫妻百日恩。
一旁,净空看不下去,梅莲雪这么蠢了。
他双手合十,似一尊无悲无喜地佛像:“梅施主家中多有不便,贫僧还是改日叨扰。”
话落,他白色僧袍被寒风卷起,抬步出了梅府。
司空净尘转身,冷冷丢下一句:“本王送净空大师。”
梅莲雪察觉到祖父催促的视线,疾步追上前,伸手去抓豫王的衣袍。
“王爷,您、您还回来用膳吗?”
司空净尘墨眸,嫌弃一闪即逝,不着痕迹地加快了脚步。
梅莲雪抓了一空:“王爷。”
司空净尘头也不回:“不了,本王送净空大师回安国寺。”
净空翻身上马:“多谢。”
净尘分明是自己嫌弃得紧,偏拿他说事。
司空净尘随即翻身上马,却只送净空出了城。
“多谢。”
净尘眉梢微挑,明知故问:“不是说送贫僧回安国寺么?”
司空净尘墨眸幽深,凉飕飕的嗓音尽是危险。
“净空大师,确定?”
净空难得的寒了脸,嫌弃地绷紧了唇线。
“就你还信佛,自己不遵守佛家戒律,还要逼贫僧陪你犯戒。”
司空净尘眉梢微挑:“净空大师,不是早就犯戒了,否则隐世大家,族长白梦乐怎么对师兄念念……”
净空扬起马鞭,“啪”地抽在了马屁股上,打断了司空净尘的威胁。
“嘶——”
马痛快地抬起前蹄,便“哒哒”地扬尘而去。
司空净尘目力极好,猎猎作响的僧袍间,他看清了净空红彤彤的耳朵。
他掉转马头,直奔公主府从心苑。
豫王妃见越王风尘仆仆的进来,立即起身行礼。
“大皇兄。”
她随即识趣地退下。
刚出正殿,便听见了大皇兄沉声。
“本王帮你请动了净空大师,皇妹怎么谢本王?”
她眼底尽是羡慕,这才是一个男子,将一个女子放在心上的模样吧?
屋内白芊芊“咔咔”磕着瓜子未停。
她装傻充愣:“皇妹可没请皇兄帮忙。”
虽然她捉广安良来,存了让精分帮忙的心思,但是她没开这个口。
与精分比无赖,她差远了。
司空净尘墨眸微讶,坏女人这是同他耍赖?
还挺可爱。
他唇角的弧度柔和了几分:“至少请皇兄一起用晚膳。”
白芊芊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皮,端起茶杯润了润喉。
她美眸微抬,有恃无恐:“可以考虑打个八折。”
精分这头肥羊,有保质期,能多宰一笔是一笔。
司空净尘没有错过,她美眸中的精光,仍甘之如饴地点了点下颚。
主动掏出了五万两银票。
白芊芊笑眯眯地接过:“剩下的小费……”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似带着电流,故意拂过她的手背。
白芊芊顿了一瞬,掩饰地轻咳一声,继续:“小费可以点餐。”
用美男计也没用,剩下的钱到了她的手里,便没有再找的意思。
这时,广安良顶着熊猫眼,一头头发乱糟糟的头发,回来复命。
“王妃,幸不辱命。”
白芊芊瞧着广安良一身乌鸦毛,身上还有可疑的乌鸦屎。
她忍着笑意,但随着广安良的靠近,乌鸦屎的味道越发浓郁。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