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安良抱拳领命跳下马车,眨眼间隐没在人群中。
白芊芊视线越过车窗,正好瞧见广安良不着痕迹地靠向了煽风点火的麻衣男子。
但麻衣男子眼底警觉一闪即逝,随即不着痕迹地向人群后挪,声音一点点小了下去。
不好!
以麻衣男子的反应,显然内力不弱。
这么远的距离,若是不能一击即中,便会打草惊蛇。
距离太远,她的内力不足以保证一击即中。
司空净尘冷冽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银针。”
他说着滚烫的大掌擦过她的手背,拿走了她指尖的银针。
咻——
寒光一闪,银针裹挟着强劲的内力。
麻衣男子发现银针时,已经避无可避。
广安良在男子晕倒前,终于赶到了麻衣男子身侧。
白芊芊和司空净尘安心,同时转头,他绯薄冰凉的唇擦着她的额头而过。
他深邃的墨眸低垂,色泽越发浓郁,似化不开的墨。
这墨色似有温度,烫得白芊芊心头一缩,身体本能后退,撞上了马车壁。
司空净尘瞥见她眼底一闪即逝的慌乱,鬼使神差地勾唇压进了几分。
白芊芊迎上他幽邃如夜空,似能吞噬人灵魂的墨眸,故作镇定:“皇祖母病了,你还有心情……做别的?”
司空净尘喉结滑动,嗓子一紧,暗哑:“做什么?”
这满是歧义暧昧的字眼,顿时点燃了白芊芊瓷白的脸颊。
空气淡薄的影响了她思考能力,心头乱撞的小鹿越发失控。
她故作镇定:“起、起开!”
她听见自己微微发紧的嗓音,美眸微讶。
司空净尘薄唇弧度深了几分,墨眸落在她剧烈的起伏时,擦过他的胸膛的心口。
“你确定不是在撩、拨本王?”
白芊芊顺着他视线看去,过分暧昧的距离,脸颊上的火顿时失控。
他幽邃的墨眸再次深了几分,温度逐渐升高,长臂一捞。
“还是说,你在欲迎还拒?”
他沉哑的嗓音,带着烫人的温度。
烫人的温度似要将白芊芊融化一般,无形的焰火似要烧去她所有的思考能力,只剩下他犹如谪仙绝尘的容颜,惑人心扉。
她身下的手,狠狠地拧了一把大腿,指尖很快多了两枚银针。
美色果然惑人!
司空净尘刚要捉上她的唇,下一刻两枚闪着寒光的银针抵上了他的胸口。
白芊芊嗓音依旧紧得惑人,但是她美眸已经恢复了清冷:“起开。”
司空净尘墨眸里映着她冷却的美眸,身上的火焰顷刻间熄灭。
他大掌微微收紧,这个女人明明情动,却凭借着自制力利落斩断所有的旖旎。
还真是让他既惊叹,又让他喜……欣赏。
他大掌松开,利落起身,深邃冷俊的轮廓凝上了厚厚的冰霜。
白芊芊坐直身子,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她挑开车窗帘,任刺骨的冷风吹散她脸上烫人的温度,心跳终于渐渐平缓。
无论是和离,还是休夫,必须尽快提上日程。
在迟钝,她也发现了,这精分即使不喜欢自己,但是近来深邃幽暗的目光,都散发着危险占为己有的信号。
最重要的是,精分分明长了一张清心寡欲的脸,偏倾城惑人心魂。
这……可不是好兆头。
她绝不允许,自己成为谁的附属,更不会允许自己会陷入,与一帮女人共用一个男人的境地。
一旁的司空净尘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女人身上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渐浓。
俩人虽然同坐一辆马车,他却忽然发现,二人之间似有一道看不见的冰河。
这时,马车缓缓地在宫门前停下。
他下了马车,执意地将她抱下马车,包裹着她微凉小手的大掌便没有松开的意思。
白芊芊抬眸,美眸恼怒,染着两簇火焰。
他迎上她刻意疏远,拒绝的美眸,凉凉的提醒。
“不论你愿不愿意,你都是本王的王妃。”
说这话时,司空净尘目视前方,没有看她一眼,似警告似宣告。
去慈宁宫的路上,宫人无不小心翼翼地行礼避让,更有甚者远远地瞧见,立即提前绕路而行。
一时竟分不清,众人究竟是被司空净尘一身寒气震慑,还是被白芊芊扫把星的谣言所吓。
很快,二人便到了慈宁宫,宫人们纷纷向他们屈膝行礼。
早来的皇子和王妃闻声,向白芊芊和司空净尘看来。
除却一位姿容娴静的王妃,善意地对白芊芊颔首一笑。
司空净尘顺着她视线看去,低声在她耳边提醒:“三皇弟越王和越王妃。”
白芊芊美眸微弯,点头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其余王妃都拉着自家王爷,不着痕迹地站得远了几分,仿佛挨得近了便会没命一样。
司空净尘墨眸微沉,淡淡地扫了那几位皇子和王妃一眼。
分明是淡淡的一眼,却让他们如芒在背。
这时越王妃拉着自家王爷,走向二人恭敬行礼。
白芊芊美眸微诧,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之前不过是点头之交。
以至于她一直不能对号入座,所以还需要精分提醒。
她想不通的是,往日没什么交情,如今她身上被人按了扫把星的传言,越王妃为何突然向自己示好。
她伸手扶起越王妃:“快请起,都是平辈不必如此见外。”
豫王妃看出白芊芊的疑虑,她顺势起身。
她歉然一笑:“明珠玉是弟媳的二妹,她前两天管弟媳借银两时,才知道她做得那些混事,便想这寻机会替她和皇嫂道歉。”
“无事。”白芊芊还真没将明珠玉的事放在心上,而且……“本王妃还得谢谢令妹,若不是她,本王妃后来也没机会挣到那么多诊金,为皇祖母筹集齐一副极品药材。”
越王妃见白芊芊美眸清楚,态度磊落,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还不等她道谢,鲁王妃的声音忽然在二人身后响起。
“皇嫂,您是赏赐也拿了,孝心的名头也赚足了,皇祖母却遭了无妄之灾中风了!”
越王妃峨眉轻蹙,不赞同道:“鲁王妃,不过是凑巧而已。”
鲁王妃抚着隆起的小腹,阴阳怪气:“那还真是凑巧,皇祖母一个寿宴,得皇嫂扎几针,便卧病在床不起,昨日吃了皇嫂的极品药材便中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