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那个倒扣棺材真能让人起死回生吗?”我急切地问二叔。
爷爷曾经告诉过我关于倒扣棺材的故事,说它能起死回生,正因为这个棺材,爷爷才与江南刘瞎子结下了不解之缘。
“听说江湖上传言是有这样的棺材,但毕竟只是传言。”二叔答道。
“那就不行?”我失望地问道。
我早有预料,起死回生、长生不老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如果倒扣棺材真的能实现这一目标,那世界岂不乱套了?爷爷只是听老瞎子说过这个棺材的功效,但无论是老瞎子的爱人还是倒扣棺材的制造者,都不算是真正的起死回生。
“听天命,尽人事。”二叔说。
“好。”我点头。
我理解二叔的意思,能否实现起死回生谁也不能确定,但只要尽力去做,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对了,为什么袁天道没有带你走?”二叔停下脚步问我。
“啊?”我愣了一下,不明白二叔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回答起来也困难,我挠了挠头:“他说我不适合跟着他,也说跟着他对我没有好处,有你回来他才安心。”
“我不会管你的事。”二叔断然说道。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我,中山装不能带走我,二叔也告诉我他不会管我的事情。
中山装所说的“求人不如求己”此刻在我耳边回响,我切身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我笑了笑说:“二叔,我已经长大了,就算爷爷不在了,我也能照顾好自己,不用你们担心。”
二叔看着我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方面。”
我抬头看着二叔,感到不安。
他的话令我感觉很冷。
“无论哪方面,我都不会指望你管我,你没有必要管我,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为我做什么,我知道我的处境很复杂,二叔,请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我对二叔说道。
“你确实自负,我以为你会利用你爷爷的事情来威胁我,比如说,如果我不管你,你就不会把你爷爷的棺材带回家。”二叔说。
“给爷爷做引路人,是我的责任,只要对爷爷有好处,我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我说道。
“我不是怕你给我找麻烦。”二叔转身说道。
我正要说话,三叔红着眼睛走了过来,指着二叔说:“林长生,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有能力我们就应该求着你了?父亲刚刚去世,你对长安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长安求你收留他了?我告诉你,只要长安承认我这个三叔,只要我还活着,无论你想管他与否,都不会成为问题!就算你想管他,也不是你的决定!”
听了三叔的话,我瞬间落泪。
眼前的三叔,虽然嘴上说得很凶,但对比起衣着整齐的二叔们来,他或许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但他却像小时候那样保护我,再次站在我面前。
但我不想让三叔和二叔产生矛盾,我拉了拉他说:“三叔,不要再说了。”
“长安,不哭!记住,你是我大侄子!处理好你爷爷的事情,三叔会带你走。”
三叔拉着我走进院子,点了一根烟,红眼睛看着我说:“长安,三叔没本事。
害着你也受苦。”
“三叔,别这样说,你救了我,整个龙壶口乡都知道你有本事。
虽然你在道术和武功上不及二叔,但你的朋友都尊敬你,你还怪不了二叔。
我知道我的身世,我慢慢接触了解了很多,他们这个圈子的人对我来说是个烫手的山芋。
爷爷救我已经是我的荣幸,人各有志,没人能取代二叔的想法。
长安虽然没你勇敢,但我不会求人。
我有疤,但会变成好汉,谁能吓倒我?”我笑着说。
但笑着笑着,我差点哭出来。
三叔拍了下我的脑袋:“别哭,像苦情戏似的,天还没塌!”
这时候,二叔也进了院子,脸上没有什么波澜。
大伯问:“老二,你们商量什么?”
“大伯,今晚去安葬我爷爷,我做引路人。”我说。
大伯和三叔同时惊呼:“你??!”
“我是青龙山后山的引路人,你们还记得后山牺牲的警察吗?我和爷爷救了他们。”我说。
“你做引路人可以,那抬棺材是谁?”大伯问。
“我来。”二叔说。
“你自己?”大伯担心地问。
“嗯,你们不用管了。”二叔进了爷爷的房间。
家里气氛不好,二叔一整个下午都在房间里。
晚上了,二叔还没出来。
我们决定等他。
等到深夜十二点,大伯去敲了敲房门:“老二,还出殡吗?”
“出。”二叔走出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特别的灯笼,是用人的头骨做的,骷髅脑袋里点着红蜡烛。
这样的灯笼透着诡异和邪气。
“这是什么?”大伯指着灯笼惊讶地问道。
“爹的引路灯。”二叔走出屋子,向我招手:“你拿着。”
我接过这盏诡异的人头灯笼。
“拿着它,走在我前面上青龙山进入不归林,只要灯亮着你就一直往前走,灯熄掉的地方就是爷爷的埋尸地。”二叔交待道。
尽管二叔下午对我说的话伤害了我,关于爷爷的事我不会怠慢,点点头说:“知道了。”
“走吧,发丧。”二叔说着。
“要不要我和老三抬棺材?”大伯一直关心着这事,不怪他,出殡总得有人来抬棺,但要葬进不归林,谁敢做抬棺人呢?
“不用。”二叔走到爷爷的棺材前,抱起这口白天需要八个成年人抬的棺材,放在肩膀上。
我们都张大了嘴巴,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
“天啊!”大娘惊呼出声。
那已经微醺的三叔也一脸不可思议。
抛开二叔古怪的脾气,他的出现确实给了我们太多的惊喜和意外。
哪怕是昆仑山力大无穷,也不可能扛起这几百斤重的柏木棺材!
二叔轻拍了拍棺材:“爹,出门了。
我还你轮回路上的一场机缘。”
说完,二叔沉声道:“长安!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