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康帝颤抖着手指着三皇子:“你...你...你出去......”这个时候不在府中接旨,闯进宫里到底想干什么?
很快有禁卫追过来,宫女太监们刚才因为没拦住三皇子有些害怕,何福则直接站到明康帝面前道:“三皇子,您僭越了,宫内不能跑马,您这样让徐大人很难办呢。”
徐大人就是禁卫统领,负责皇宫安全。
明康帝听到“跑马”两字更加急,这么不知分寸,以后老四上位了,还有他什么好,当即斥道:“老三,你回去,接旨!三日内...离开京城。”
三皇子嘴唇发白,不敢置信地看着从小疼爱他的父皇:“为什么,您告诉我为什么?我哪里比不上他?”都不自称儿臣了,这些繁文缛节已经顾不上了,就是反反复复问:“为什么?”
明康帝眼角余光看到慧妃带着宫女也到了,后面跟着的是四皇子跟淑妃,叹了一口气,道:“老三,你听话,父皇都是为了你好,你放心地去衡阳,没人敢为难你。就是朕去了,老四也答应过朕会善待你的。”
说完这话他看向慧妃:“爱妃,你带老三下去吧,让他缓缓,就回府去接旨。”
慧妃松了一口气,赶紧跟宫女几人用力硬是将不断挣扎的三皇子拉走了。
这时淑妃才带着四皇子上前,关切地问道:“皇上,您没事吧?”
明康帝摆摆手,不说话,让他们回去。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是他们母子给老三设下的套。老三骑着马能进宫,并且一直闯到他的寝宫前,没人暗中放行连宫门都进不了。
看来,他确实是老了,连禁卫暗中投了老四都没察觉。他自嘲地笑了笑,报应啊!
三皇子浑浑噩噩地出了宫门。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觉得父皇是偏爱他的,即使他私下做了各种准备,但是心里却有一种声音告诉他,父皇会将那个位子给他。
他使劲捶打自己的胸口,就是这副破身体让他输给了老四,他怎么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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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柳接到汾阳孟家的来信,捏在手里看了又看,信封上确实写的是她的名字。面前站着的婆子她也熟悉,是这个身体的祖母孟陈氏身边的王妈妈。
王妈妈看二小姐只看信封,并不拆开看里面的内容,就道:“二小姐,您打开看看,里头是三少爷跟四少爷给您的信。老夫人说,从您跟夫人走了之后,他们好几天吃不好睡不好,要不是路途远只怕日日都想来瞧瞧您的。”
孟柳实在听的腻歪,她现在也没工夫搁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直接当着王妈妈的面将未拆封的信给撕成两半,再塞回道她手里,道:“你回去转告他们所有人,我跟我姐,还有我娘,与他们孟家的任何人都没有瓜葛了。他们将来是死是活不必通知我们,我们的富贵荣华也不会让他们沾到一丁点儿。既然当初做的决绝就继续有骨气一点,我们母女三个跟孟家老死不相往来。”
还有脸用两个小崽子跟她打感情牌,他们怕是不知道对那一家子,她心里只有厌恶与怨恨,没有一丝亲情了。
王妈妈手足无措,都要哭了:“二小姐,您好歹是老爷的亲闺女啊,您可不能不管老爷。您与大小姐,还有夫人以前是受了很多委屈,但那都是美姨娘造的孽呀,不关其他人的事。现在美姨娘自己跑了,老夫人都说了,只要夫人跟二小姐肯回去,以后还是孟家的当家人,还会将三少爷跟四少爷记在夫人名下,以后夫人老了也有个依靠。”
孟柳好悬没被气笑了,把不要脸的事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真的会谢!
“橘子,叫人来把她拖出去。”她没时间跟她耗。
王妈妈一慌:“二小姐,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啊,您可还没嫁人呢,就不怕以后夫家人说您冷心肠,不管自己亲人的死活?”老夫人让她千万将夫人小姐劝回去,她怎么也没想到二小姐变化这么大。以前不多话,受了欺负都一动不动的人,如今这身上的气势都让她望而生畏。
孟柳笑了,边往外走边说道:“不劳外人费心。你们老爷不是有两个好儿子吗,养老送终的好人选,到了他们尽孝的时候了。对了,记得转告老夫人一声,现在我跟我娘有花不完的银子,穿不完的绫罗绸缎,还有虎威军对我们丁家的照顾,真是太感谢当初她让我们母女两个回来享福了。”
昨晚邵烨已经跟她说了孟家的情况,孟玉安大概下辈子瘫痪在床了。因为阮高义拉他挡的那一刀正砍在他的背上,极深,可能伤到了脊柱。阮美罗自己跑了,那两个老的又想到冤大头丁氏了,真是白日做梦。
橘子叫了两个护卫真的将王妈妈直挺挺拖出去了,完了还对着她“呸”了一声,骂了一句“不要脸”。她可听初夏说过不少以前孟家人干的那些缺德事。
孟柳去找邵烨:“我姐姐他们一家现在安全了吧,要不让他们来陈留吧?”丁家跟虎威军的大本营,目前是最安全的。
邵烨道:“好,再等等,现在他们还不能动,一动就容易被人发现踪迹。”
“嗯,那不急,安全为上。”能在阮高义跟孟玉安的眼皮子底下让赵家人全部转移就已经很费心了,这个时候一动不如一静是对的。
邵烨从桌子后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木匣子,对孟柳招招手道:“阿柳,过来。”
孟柳疑惑地上前,见他缓缓打开匣子,露出里面的真容。是一只通身翠绿的簪子,很透很透的绿,一见就让人心喜的感觉。
邵烨小心地拿起来,低头轻轻地插在她的头上,柔声道:“今日是你的生辰,本该是你及笄的大日子,却只能让你随我在这里,整日有忙不完的事,委屈你了。”
孟柳确实是惊喜的,“你怎么知道?”
她身边的丫头早几日就问起她生辰怎么过,丁氏也来信问她及笄那天回不回去,不回的话要不她自己过来,在会昌给她办一场。她都拒绝了,她一向不看重这些仪式。
不过,有人记得的感觉确实很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