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宫
明德宫内室,明康帝靠在软枕上,看到太医们把脉结束连忙问道:“朕的身体恢复如何。你们如实说。”
太后也在一旁一脸关切地看着。
许太医是院正,跟其他人统一意见后自己上前一步躬身回道:“回陛下,太后娘娘的话,皇上这是忧思过虑,加上体虚才会导致突然晕厥。经过几日的调养,已经明显好转,只是还需继续保持。”说白了就是纵欲过度,加上精神一刺激身体受不住昏过去了。长久的肾虚脱力,这一次可不好治。
太后摆摆手:“别来那套虚的,你就直说,大概还需要将养多久才能上朝理事?”
许院正为难地瞄了一下同僚,看到他们都跟鹌鹑似的猫腰低头不敢跟他对视,只好闭闭眼,说道:“这个要看陛下能不能配合,只要陛下接下来半年之内,禁欲,少动气,少碰荤腥,半年之后应该能恢复如常。”
明康帝一脸不耐烦:“还要半年?这半年就让朕像个废物一样躺在床上?这样还让朕少动气,朕养你们不是吃干饭的,你们要是不行早说!”喷完看向太后:“母后,发悬赏,民间一定有更好的大夫,把他们找来,让朕早日恢复,朕不想一直躺着。”还禁欲半年,半个月他都受不了,一群庸医!
太后摆摆手,让太医们下去了,转身看着明康帝苦口婆心地道:“皇帝,好好听太医的,不就半年么,熬熬就过去了。等你身子好起来,做什么不行?再说这悬赏,一发出去全天下就知道你龙体欠安,还是要谨慎些。你就好好养着吧,不要急,政事就交给孩子们,也该让他们锻炼起来了。”
说到这里太后不禁叹了一口气:“你说当初钰儿多好一孩子,怎么就发生那样的意外没了呢?还有仁儿,刚生下来多俊哪,才十一个月就抱着哀家祖母祖母的叫着,真叫到人心窝里,一场病也去了......现在老三看着也不怎么康健,太医都说他活不过四十,也就老四好些,剩下的几个小的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
她看了一眼室内,将所有宫女太监都遣出去,才坐在床沿上凑过去低声问道:“对于太子位,你到底怎么想的?拖这么多年,也该有个结果了,不然母后是真担心他们也......”担心当年他们做的那些事再次重演,报应在他们母子身上。
说实话,这些年,她心里也常常感觉到罪恶,毕竟十几万人的命呐。可是自来通向皇位的道路上,原本就是血肉铺就的。唯一的区别就是,自己的血肉跟别人的血肉。
明康帝领会到其中的意思,但明显没有被触动几分,仍是一脸不在意地道:“母后,您想的也太多了。当年朕可没做错什么,不那么做,如今住在这座皇宫里的人是他邵衍了。朕唯一做错的就是没查出来私自调换兵器的人,要是没有他横插一脚,世上就没有人能知道当年发生的事。可惜,朕让人查了这么多年,就是没查出来,不然朕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太后也皱起眉头,想到此事就不甚愉快:“你说,会不会是肃王干的?不是你,也不可能是毅王自己,剩下就只有他了。”
“朕也怀疑过,让何福查了多年,不过仍是没有结果。再说,当年他也没有能力做那样的事,那些假的兵器虽然劣质,造出来也需要十几万两,他根本拿不出来。”
当年事情发生的时候,肃王刚成年,本为宫女之子,又没有朝臣支持他,明康帝觉得实在没有可能是他。
太后拨弄手上的甲套,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前些年,他不是跟抚远郡牧家走的挺近的吗?丁侍郎在狱中被杀之后,他也曾站出来为其说过好话,尸体也是他出面讨回去的。你说,会不会那时,他们就搭上了?”如果这样的话,当年也未必没有银子做那样的事。
明康帝靠着累了,慢慢躺下去,等躺的舒服了才道:“那这......也不对,既然牧家给他拿了银子,他为何要杀丁侍郎?”
“如果是为了嫁祸你呢?”
“嫁祸我?就算朕背了这个骂名,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得罪丁家跟牧家,根本就是得不偿失。这位子他想坐上来可不是那么简单呐!”
太后觉得晦气的很:“这就成了一桩无头公案,那些无知百姓听风就是雨,小崽子一发函,说什么就信什么。对了,那个小崽子如何了,不管怎样都不能让他继续活着,不然他一煽动,愚民们暴乱起来可不是那么好平息的。”
明康帝忽然喉咙涩痒,“咳咳”咳了半天,在太后的帮助下喝了几口水稍有缓解,躺下来缓了一会,道:“母后放心,朕把所有杀手都派出去了。刚有飞鸽传书,那个邵谦现在重伤昏迷不醒,再得手一次,他就得下去见他的好祖父了。”
太后将杯子放在一边,道:“还有丁家,简直不识抬举!当年为了躲开调换兵器的幕后之人的圈套,你特意不降罪他们,还开恩让丁侍郎全须全尾地下葬,竟然这么多年都在养着那个小崽子。他们什么时候跟毅王府扯上关系的,居然没有一个人发觉?”
“咳咳......”明康帝几乎咬牙切齿:“海氏还真是好算计,当年王府上下被监视地滴水不漏,竟然还能被带出去一个婴儿,好本事!怪不得死的时候还能笑的出来。这次朕让裴宴带兵前去,一是清除小崽子培养的势力,二就是趁机将丁家一道除了,免得留着碍眼。”
“是要斩草除根,当年就是一个不查,给如今造成多大的麻烦?先帝偏心,哀家肯定,暗卫如今一定在那个小崽子手里,不然他没有那么大的底气。还有那道遗诏,说不定也在,当年掌管玉玺的大监可是亲口说过有那么个东西在,不然咱们后来的行事何至于那么匆忙?”
明康帝眼神阴狠,带着浓烈的不忿:“父皇眼里只看的到邵衍的优秀,什么好东西好差事都送到他手里。他对朕无情,就不要怪朕无义,母后不用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