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眼睛只睁开一条缝隙的南歌，唇角弯了弯，眼里染上了些温柔。
“嗯。”夏景年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最后说道：“路上注意安全，等你回来。”
南歌眼眸闪炼，一颗狂躁的心息然就平静了下来，她拉了拉夏景年：“你给我穿衣服好吗？”
“好。”
夏景年给她穿好衣服后，低头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路上注意安全。”
“嗯。”南歌手掌却抓住了夏景年的大手，不断地在那颗舍利子上摩掌：“你承诺的，一定要做到。”
隔了很久，夏景年鼻子里发出一声：“……嗯。”
南歌在城门口和太子汇合，去往冀州的军队和人员已经就绪，年迈精明的皇帝站在城门口为他们饯行。
南歌沉默的看着皇帝和太子话别，在旁边一声不吭。
一个是她的灭门仇人，一个是她的知己好友，呵，真是讽刺。
此次冀州祸乱若是治理得当，那太子的地位就固若金汤，五皇子再也不能闹出什么风浪。
除非造反篡位。
南歌指尖捻了捻，看向年迈的皇声皇帝已经老了，不复当年下斩掉南家的那般意气风发。
可南歌一点儿都没对他感到可惜。
她只想皇帝痛失爱子，不得安宁，在日复一日的病痛折磨中含恨而终。
这次去冀州，不知道五皇子会不会跟过来呢？
冀州路南遥远，南歌遥遥望着城墙，目光中带着些许眷恋。
明明才和夏景年重逢没多久啊……
运着粮食马车缓缓前行，掀起一阵尘土，南歌的衣衫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墨发飞扬，冷艳的容颜在此时显得凛冽冰寒。
察觉到她身上的压抑的气息，明文瑞抿着唇，一路上也显得心事重重。
这次月伽也跟着过来了。
明文瑞本不欲带上她，但月伽缠着他要来，想起伽一个人在京城，若是不小心冲撞了人，他又没有在京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风浪来。
几人已经行驶了三天，于是决定今晚在一处山地驻扎休息。
有人在森林里找了干柴火，一行人围坐在一块，火焰跳跃，太子，南歌和月伽坐在一处，其他人三三两两的围着，偶尔传来低语，声音都不大。
明文瑞拿出冀州的地图，一边咬着干粮一边在上边做记号，神情认真，南歌在旁边，偶尔提出一两个建议。
明文瑞觉得稳妥的便改了，不同意的话就会暂时圈起来，在一边做个标记。
帐篷已经搭好，几人早早的去休息以防万一，三人睡在了同一个帐建中。
南歌向来谨慎，没有睡太死。
鼻中闻到些许异味时，她下意识地捂住了鼻，起身看去，营帐外不断有错落的人影闪过，她眼眸冒出一丝寒光，抓起枕下的匕首，尝试着推了推身边的人。
明文瑞没醒，月伽醒了。
月伽是月楼人，自小便与毒物为伴，早就百毒不侵，对这气味自然是免夜。
她开口想要抱怨，见到一闪而过的人影，神色变得凛然。
她和南歌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无论她们平时有多看对方不顺眼，至少这时，她们的战线都是一致的。
月伽掰开明文瑞的嘴，送了粒丹药进去，这丹药能解百毒，一个小小的迷药不在话下。
有人进来了。
有细微的先透进来，那人在黑暗中辨认一番，手中的刀径直朝太子落下。
碰——
南歌站起身，一脚将那人踹到在地，其他人听见声音，纷纷掀开了帘于想要进来，但受限于空间，都被南歌斩杀在匕首之下。
月伽让明文瑞胳膊搭在她肩膀，一手穿过他腋下，一把扶起明文瑞，红眸在此时似乎闪着盈盈亮光，在黑暗中诡谲神秘。
小绿窜了出去，丛林中的蛇像是受到了什么指令，纷纷朝这边涌来。
半夜搭好的帐篷直接被破坏掉，三人彻底暴露在视野之下，才发现形势严峻。
数百个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包围，守夜的将士歪七扭八的倒在地上，其他地方一点动静都没有。
南歌闻到了血的味道，她握紧手上的匕首，整个人如同一只出鞘的利刃，手起刀落就杀掉了冲上前的两个人。
对方人太多，月伽还扶着一个人事不省的明文瑞，能和对方对打的只有南歌，对方打车轮战，越到后边，南歌就越吃力。
月伽堪堪避开砍过来的剑，后边一个黑衣人偷袭过来，南歌帮她挡下了。
她脸上沾了血液，有她自己的，也有别人的，发丝散乱，双眼冰冷无比。
“保护好他。”
双拳难敌四手，南歌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被血染红的视野越来越模糊，最后只是凭借着身体记忆去杀人。
月伽召唤过来的蛇也被杀光了，小绿也受了伤，缩回了她的袖子里。
看到南歌背后的黑衣人，月伽喊道：“小心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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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夏景年的眼皮子跳的厉害，他抬手揉了揉眼睛，拨了拨烛火，把话本放到了一边。
南歌已经去了三天，陡然怀中没个人抱着他睡觉，他还有点儿不习惯。
他把自己摔进床中，脑袋埋在枕头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南歌走的第三天，想她。
唉，在我走的那几年里，南歌是怎么过的呢？
想到这个，夏景年心里隐隐发酸，好在这时候两人已经在一起，那些空白的时候在这时便成为了另一种不可失的缺憾，至少两个人现在是圆满了。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了一丁点儿声响，他起初只当是猫，后来外面逐渐变得喧闹，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到了门外，他发现门外的暗卫正扛着一个人往外走，他眯起眼睛，看见那人的身形，似乎有些眼熟。
夏景年忽然叫住了他：“你等一下。”
暗卫身体一僵，不得已止住脚步，夏景年走到他面前，看清那人的脸之后，瞳孔紧缩。
暗卫扛着的人是商九儿！
夏景年去扶住商九儿的肩膀，把她两边的发丝拨开，一脸肃容的问道：“你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