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没有说话,沉默昭示了一切。
“……”
夏景年抿了抿了唇,手掌轻轻触摸着南歌白皙的后背,迟疑着说:“你……”
后面的话迟迟没有说出口,南歌心脏一紧,浑身的血液都好像冻结了。
夏景年讨厌她了。
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骇人听闻,所有人都讲究入土为安,可她却疯了一般把夏景年的尸骨收殓起来,日日夜夜的看着,日日夜夜的疯魔着。
她想,夏景年要是知道自己是这么丧心病狂的人,一定会讨厌她吧?
会离开的远远的吗?
一想到这个结局,南歌就如同被人扼住了脖颈,呼吸变得不顺畅,至传来室息的错觉。
不,她不会让夏景年离他而去的,如果真的要走……
南歌神情变得阴骛,脑子里无数疯狂的想法一闪而过,夏景年却在此时捧住了她的脸。“你想什么?”
在看到南歌的表情时,夏景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捧起她的脸,让南歌直视着他。
南歌垂下眼眸,指尖搭上了夏景年的手腕,那里是脉搏的地方。
“在想,你会不会因此讨厌我……”
夏景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讨厌你什么?我还觉得你会讨厌我!”
南歌睫毛颤了颤,抬起眼来,神情有些迷茫。
夏景年失笑:“以后可不要做这事了,我都下葬了,尸体肯定都臭了,脸呢,肯定也不好看,你去盗走我的尸体,你图啥啊你?
再说了,我这么一个爱帅的人,让你看到我那丑样子,我可不喜欢,嗯,想想肯定都丑的要死。”
想象了一下当时的样子,他做出一个嫌弃的表情,忍不住捏了捏南歌白嫩的脸。
“欸,为了不损坏我的形象,还是让我入土为安吧,我可不想你整天对着一张腐败的脸,到时候你对我没兴趣了不让我亲怎么办?”
南歌痴痴的看着他,一向清冷的眸子里头竟然冒出了一些泪花,珍珠般的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进了枕头之中。
“怎么哭了呀?”
南歌咬着唇瓣,定定的注视着他:“不丑。”
她顿了一下,又说道:“不会。”
夏景年问:“不会什么?”
“不会不让你亲。”
夏景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干巴巴的说:“反正我都回来了,你还是埋了吧,不然我心里多不舒坦呀。”
南歌再次窝进他怀中,感受夏景年的温柔的怀抱:“嗯,听你的。”
隔了一会儿,她解释说:“你的样子没变。”
夏景年不清楚她在说什么,疑惑的问:“什么?”
南歌痴迷的注视着他,轻声说:“当时我把你的棺材运走时,你的身体没有腐烂,整个人都是好好的,我找人保存了你的尸体,现在都还是好的,还是很好看。”
夏景年一惊,心里掀起惊涛骇浪,结巴道:“你,你真的守着那具尸体守了五年?”
他还以为她只是埋怨的说说而已。
南歌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余光一直注视着夏景年的神情:“我总觉得,你会回来的。”
夏景年的神情变得古怪起来,南歌摸不准他的心思。
“你该不会……对我的身体……咳咳,动起了手脚吧?”
南歌整个人一顿,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没有。”
夏景年狐疑的看着她,神情一言难尽:“真的没有?”
南歌笑了笑:“这么不相信我吗?”
夏景年很想说不太相信,但看着南歌笑意盈盈的样子,那些话又说不出口了。
他自暴自弃的抱住南歌,“好了好了,别患得患失了,我不走啦,寻个时间把我的身体埋了吧,我爹和九儿兄他们肯定也很急。
南歌不喜欢夏景年的嘴里提到别的人的名字,但两人之间气氛难得这么好,她没有反驳。
“好。”
夏景年笑了起来,微微低头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又捧起她的脸蛋,让她看看自己。
“诺,我以后就长这样了,你可别念着以前了。”
“好。”
南歌今晚好脾气乖的不像话,夏景年说什么她应什么,只是从始至终,都再没有问过夏景年为什么突然死了。
当时她找到慧安,慧安见到她颓废疯魔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久久才说了一句。
“看破不说破。”
她想,也许是她的那句异世之魂,让夏景年丢了命,好在,好在夏景年回来了。
只要小心翼翼的避开,那夏景年就一直能在她的身边吧?
南歌整个人缩在夏景年的怀中,心脏紧了紧,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五年过去,南歌已经不再是以前一无所有,没权没势的罪臣之女,她有了自己的军队,而且还收编到了官府,自己也成功拥用假身份进入了朝堂。
她的权利,身份,地位,都能让她将夏景年留在身边,不过若是两情相悦,自然比单方面的相恋好。
夏景年,你不要再想这离开我。
次日一早,夏景年怀中空空如也,而身侧的床铺也凉透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下了床。
听到屋里边的动静,侍女们鱼贯而入,捧着洗漱的盆具,夏景年随口问了一句:“南歌呢?”
侍女们十分恭敬的颔首:“公子,太子来访,我家小姐去迎接太子了,她吩咐让你吃完早点之后在房间等她。”
太子?
夏景年挑眉,主系统给他传完了全文,他自然知道太子在里头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南歌的至交好友,当时系统说的那个贵人,肯定也是太子。
不过……
夏景年摸了摸下巴,当时南歌的心情很差,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个太子。
啧啧,这算不算潜在情敌?
夏景年被自己脑子里的这一想法逗笑了,虽然系统说过当时南歌和太子是知己,可他总是容易想歪,毕竟文没有感情线,而他现在跟南歌还不是有了感情。
他伸了伸懒腰,用完早点了也没见南歌过来,就问侍女这儿有没有话本。
侍女面露为难的说:“只有小姐的书房里头有话本。”
她这话已经说的十分明显了,夏景年摆了摆手,无事可做,又躺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