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一起成亲,所以顾家门外的小道上有两对新人。
前面有人敲锣打鼓,两辆驴车上装饰着红色的喜布,队伍之中充满着喜庆。
快到院子时,喜庆的队伍才都停了下来。
顾家两兄弟身穿喜袍,走到驴车面前,新娘子从车里走出,新郎们背对着她们,弯下腰。
新娘子则是由身旁的喜娘帮忙搀扶着趴到新郎的背上。
“哦!新娘子坐稳咯,被新郎背着进来咯。”小孩清脆爽朗的声音一出,顾家两兄弟绷紧了手,用力把新娘子背了起来。
顾明德倒是还好,平日里农活没少干,力气有的是。
但顾明跃毕竟是个秀才,所以有些吃力。
但是面上倒是不显山水,总不能让村里人觉得他不行吧?
吃席的众人便开始起哄,毕竟婚宴总归是要热热闹闹的。
“嚯,顾家四郎可是有一把子力气,这背着媳妇走的稳稳当当的。”
“说明两对新人婚后日子也过得稳当!”
周围的大娘的话让顾明跃有些面红耳赤,但没说什么,只是专心看路,生怕摔到他的小媳妇。
顾家两兄弟把新娘一路背进了院子,才慢慢的把她们放下来。
蔡婆子连忙上前,给新人手里塞了一条长长的喜帕。
紧接着顾明才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两个火盆,放在新郎新娘面前,让他们牵着喜帕一同跨过火盆。
因着只有两个火盆,加上长幼有序,便是顾明德和胡屠夫的女儿胡若男先跨。
顾明跃和付清秋紧随其后。
顾明洋在一旁早已恭候多时了,等两对新人跨完火盆后,手脚麻利的就把火盆给撤了下去。
因着吃婚宴可不少小孩,要是磕着碰着弄到火盆,那就麻烦了。
自己两位兄长的婚事一定要和和美美的!不能出什么差错!
顾家两兄弟牵着新娘子到主桌面前,准备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礼成之后,便是新郎应酬,两位新娘子随后便被送到房间里坐着了。
胡屠夫和里正嫁了女儿,面上心中都乐呵呵的,蔡婆子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顾婶子这眼光可真好啊,两个媳妇选的都不错。”
“是啊,那胡屠夫的女儿瞧着屁股大,好生养。这下顾老二房内又能添子咯。”
“虽然付家那个好像有些瘦弱,一看就干不了农活。不过顾家那么多人,她又是秀才娘子,以后哪用的上她干活啊?”
周围人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待听到顾老头宣布“开席”后,这些大娘都闭上嘴,专心的吃着席面。
顾家的席面让人赞不绝口,大家一边吃一遍边夸。
“顾婶子这手艺真的厉害,我看在镇上开个饭馆都绰绰有余了。”
“是啊,要我说,这个龙凤呈祥做的才是真好,瞧着好看,名字也好听!说句实在的,头一回有肉菜还能放到最后吃。”
“毕竟这做的是真好看啊!红烧肉和四喜丸子都吃光了,我要对这个下手了。”
“这玩意儿还不只是好看,味道还好呢!”
蔡婆子被夸得满意极了,腰杆子挺得更直。
另一面,齐家来的人多,很快就将席面上的菜肴吃干净了。
那战况,要不是任云在一旁说了几句,齐金宝都要站在椅子上,把盘子拿起来用舌头舔舔干净。
而齐大嫂则是早就吃好了。
因为怀了身子,感觉不太爽朗,她开始吃了许多肉,后面胃口不行,此时也是耐着性子坐着等大家都吃完饭。
她瞧着主桌都吃的差不多了,而且齐二哥此时已经起身去主桌找里正攀谈,便推了推齐大哥,低声说道:
“二弟过去了,你快跟着一起去。”
她想着只有自己男人搭上线了,之后自己想要让娘家掺一脚,才说得上话。
可是齐大哥不比齐二哥,齐大哥是个闷葫芦性子,只是窝里横罢了。
他在外面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让他跟里正攀谈,那不是要他的命吗?
里正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他哪敢跟着二弟过去啊?还是等二弟去说吧。
反正就算他有什么心思,爹会解决的,毕竟总归是一家人。
而且二弟一家住在镇上,要真要做这地里的活计,还不得仰仗着自己?
齐大哥撇了撇嘴,不耐烦的瞪了一眼齐大嫂:“有二弟在就行了,还要我过去干什么?丢丑吗?”
“你看爹都没过去!我过去有啥用?我说话人家就听?”
听了齐大哥的话,齐大嫂手里的巾帕都要扯坏了。
她原本只想过齐大哥可能有些窝囊,但是没想到他甚至不敢和自己的弟弟争一争。
齐大嫂气的要死,便扭过头去不看齐大哥。
而齐大哥压根没注意到,还端着酒杯喝着酒。
他可是多久没喝过这么好的酒了。
在主桌的推杯换盏之间,饭桌也到了收尾的时候。
村里的大娘都帮忙把桌椅收拾了,还有多的菜,蔡婆子分给了来帮忙的几个大娘。
不过按照习俗,关系亲近的都会留下来吃晚饭。
像里正和胡屠夫是肯定要留下来的,还有胡彪也是留下吃晚饭的。
齐家则是安安稳稳的坐着,因着齐二哥在主桌交谈的不太顺利,也没有搭上里正,他和齐父说了情况后,齐家便厚着脸皮,准备留下来吃晚饭。
周围还在帮忙搬桌子的人见齐家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对他们指指点点,眼里满是嘲讽。
在帮忙收拾东西的齐雨桐看见其他人嘲讽的眼神,心下憋屈。
她本想和那些大娘吵起来,毕竟齐家可是她的娘家,娘家人留下来吃个晚饭怎么了?
但是她看到放在一旁鹤立独群的一把青菜,原本鼓起和大娘吵架的劲都散了。
齐雨桐攥紧了拳头,满脸怒气的看向齐父大声说:
“爹!一把青菜吃午餐就差不多了,你们还想要留多久?”
被自己闺女这么说,齐老头觉得被下了脸,丢人极了。
齐母更是个要脸的人,在媳妇的面前被自己亲闺女指责,让她难以忍受。
她顿时拉着个脸,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自己男人沉着脸,面色黑沉,冷声说道:“走。说的跟我们稀罕在这里吃一样。”
齐家做主的还是齐父,齐母不敢忤逆自己男人,只能憋屈的跟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