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原本满脸泪水的严香在听见蔡婆子这句话之后,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如纸。
她当然气的不仅仅是蔡婆子这么羞辱自己,最重要的还是蔡婆子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她可不认为这是对方随口说出来的。
因为蔡婆子一边说,一边用不怀好意的眼神在她小腹上看,仿佛已经笃定她怀了身孕。
她是怎么知道的?
鲁宝现也慌了,又害怕自己挨板子,又好奇蔡婆子怎么知道的。
严大宽的脸色仍然通红,只是这次并不是气的通红,而是感觉臊皮的通红。
他本来就因为自己女儿未婚先孕的事情十分羞愤,现在虽然不知道蔡婆子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但是仿佛遮羞布被扒开了似的,无脸见人。
严香娘也不知道蔡婆子怎么会突然说出这件事,当即又慌乱又愤怒,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
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一般自己的闺女被冤枉未婚先孕,不应该马上解释吗?
怎么不但不解释,反而愣在了原地?
难道是……蔡婆子无意间说中了?
大家的目光一时间都在严香的腹部巡逻,感觉大家都在看自己,严香羞愤欲死,当即含着泪站起身与蔡婆子对峙:
“大娘,我竟不知何时得罪了你,要让你这么污蔑我?今日若是不能证实我的清白,我倒不如……我倒不如一头撞死在这柱子上算了。”
说着,她双眼含泪的看着大厅里的柱子,眼神里闪过一抹坚定,就要朝着柱子撞去。
鲁宝现吓了一跳,连忙冲上去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动情道:
“香儿,你这是做什么傻事?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怕也没法子活了。”
蔡婆子看见这里,顿时翻了个白眼。
要真的想撞死,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撞死不就行了?非要在这里撞,这是做样子给自己看呢。
“香儿,你这是要疼死娘这颗心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让爹娘怎么活啊!”
严香娘也反应过来了,被自己女儿吓得浑身发抖,上前搂住严香,眼泪不要钱似的朝着底下掉。
“爹娘,宝现,是我对不起你们。”严香哭道:“实在是我被人这么污蔑,我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我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众人哗然,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要是真的严香怀孕了,怎么可能这么悲愤?甚至因为污蔑还要撞柱自杀,怎么可能呢?
“行了行了,演的差不多就得了。”蔡婆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一家子这样是要恶心谁呢?她不过说了个大实话,怎么到头来好像自己要逼着谁死一样?
“别他娘的来攀扯我,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又不是我的孙子,我关心什么?”一边说她一边歪嘴道:
“鲁老柱,你把村长叫过来,现在咱们到底是要报官还是要怎么,你倒是说句话啊!”
“这个……这个……”鲁老柱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按照他的想法,顾家这么欺人太甚,他把村长叫过来主持公道,到时候村长肯定能将顾家这样欺负人的嘴脸看在眼里。
到时候一定会搓搓顾家的傲气。
怎么到头来事情的发展根本不像他们想象的这样,反倒是老话重提,要把自己的儿子送到官府呢?
这要是去了,岂不是又要吃苦受罪吗?
所以他不知道该怎样回复,只能将视线投给鲁宝现他娘。
“不能去!”鲁宝现娘的态度很坚决:“要是去了,我们宝现要受罪的。”
鲁宝现狂点头。
他当然不想去,开玩笑,要是去了,岂不是什么东西都要被查出来?
这次严家却没有听鲁家的,而是态度坚决要报官:
“这样蛮横的人家,要了银子还如此,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再次敲诈?必须一次性解决干净!”严大宽的态度很强硬。
在他看来,官府的处决难道还有谁敢抗衡?
鲁宝现顿时就慌了。
众人再次惊诧,这样的丑事居然要闹到官府面前去,那岂不是要成了十里八村的笑话?
这件事情到底要闹得多大啊?
村长也苦着脸,有些犹豫。
他试探着商量道:“必须要上报官府吗?这毕竟是个丑事,要是传出去了,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跟着没有颜面。”
他们几个村长平日里都在暗暗比较,本来让里正出面已经够丢脸了!现在居然还要报官!
简直闻所未闻!
这种丑事一般都是私下解决的,因为两家都不体面!
这些看热闹的人群之中也有和李蓉本家的人,此刻一个个脸色都很凝重。
可不是嘛?要是李蓉和鲁宝现的丑事传出去了,别人都会认为他们李家的女儿不检点,到时候好人家都不好说了。
出嫁的媳妇也会被人看不起。
“必须报官!”严大宽听了村长这么说,心里反而更坚定了。
既然鲁宝现是被这群人诬陷的,那就更需要了。说不准官府还能查出这群人污蔑自己女婿的证据。
他们家虽然家境殷实,但是拿出五十两银子也还是很心痛的,好吗?
那还是他们给女儿准备的嫁妆银子呢!
“亲家——”鲁宝现他娘勉强露出笑容,想要规劝,却被严大宽挥手阻止:
“这家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不但处处欺压我们,甚至还喜欢污蔑别人!之前我想着息事宁人,你们想要五十两银子我们也给了,现在你们却这样步步紧逼,那就别怪我无情了,报官后,可能一文钱你们都拿不到!”
此话一出!
蔡婆子率先反应过来,顿时瞪大眼睛怒道:“放你娘的屁!”
“谁他娘拿了你五十两银子?而且你给老娘说清楚,谁污蔑了谁?五十两银子,你是真好意思说的出口啊!”
“咋的,别人拿了你银子,你自己就往上面加数字啊!信不信我马上把钱袋子拿出来对峙?村长,你也看见了,这次是谁在无理取闹!我们只要三十两银子,却口口声声说我们要了五十两!这是何等卑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