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能有任何表现，目光流转之间，说了一句：“保重。”
在这个气氛下显得没有任何底气。
宋砚辞侧着眸子，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无影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留下一片阴影，冷冽冰凉。
楚清欢在沉寂般注视的注视下掐断视频。
屏幕上的人儿消失，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泪没有任何蓄积夺眶而出，她没有去擦，任由温热的液体肆意流动。
脑海中一遍遍放映着刚才的画面，或许她做错了，但她不后悔，因为这样才是百分百的安全。
“滴答，滴答。”
泪水稀释了鲜血，钻进键盘缝隙里……
楚清欢苍白的指尖迅速跳动，电脑恢复蓝屏，紧接着是黑幕代码，在输入一系列复杂字符之后恢复原样。
“啪”楚清欢合上电脑，泪水在脸上流淌留下一道道痕迹，空调的暖风吹过却透露着冰冷。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楚小姐能赏个脸吃饭吗？”
宋少钰温润的嗓音自门外传来，仿佛刚刚发生的事情与他并不相干。
楚清欢把电脑放到一边，“请进。”转身拿过急救箱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宋少钰进门后简单观察了一遍周围的环境，紧接着把视线落到楚清欢身上。
“楚小姐怎么受伤了？”
他说着询问关系的话，却始终站在楚清欢一米开外的地方，居高临下不为所动。
楚清欢咬着纱布拉紧，斜睨了一眼宋少钰，他颈间的伤已经包扎好了，整个人又恢复了翩翩公子模样。
明明长着同样帅气的脸，怎么就他恶心呢？
“宋少爷的饭我不配吃，没什么事儿就出去吧。”
楚清欢摆出一副送客的模样。
宋少钰却丝毫不生气，反而找了旁边的沙发一屁股坐下，“我还是有几个问题要请教楚小姐，关于doctor的。”
楚清欢关闭急救箱的手指一顿：“你们不是六年前就认识了吗？感情深厚。”
楚清欢着重强调后面四个字。
宋少钰抬手摸了一把楚清欢放在一边的笔记本，望向楚清欢的目光带着探究：“是，但和他接触更多的人是你，这么说吧。”宋少钰换了个姿势，双手手肘撑在腿上，压低声音：“我想让你帮我培养一群你这样的人。”
楚清欢抬眼望向他，目光里透露着颉豫，片刻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眸再次下垂的时候道：“我不是doctor，实验作品永远不可能在我手中诞生，宋少爷这个忙我帮不了。”
说完楚清欢起身，拿起桌上的抢救箱离开。
“楚小姐，考虑清楚了。”宋少钰拿起一旁楚清欢遗留下来的柳叶刀，割裂空气，发出唰的一声。
楚清欢脚步不停，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有规矩的，现实是这样，心理也是这样，人远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事情也是。”
“咔嚓！”
房门打开，门口赫然站着两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手里揣着枪，在开门的瞬间同时望向楚清欢身后的宋少钰。
“让她出去。”宋少钰开口，干净利索。
楚清欢把箱子随意放在一个人怀里，一步一步走出去。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她都待在飞机主客厅。
天边漆黑一片，只有稀稀疏疏的几片散云飘浮在飞机之下，就像是一层朦胧的烟。
它后面是无尽看不清楚的情感和欲望，遮住了就是遮住了。
现实的魔幻和理想的梦幻终将成为回忆，镌刻进入灵魂，变成身体的一部分。
……
另一边，宋砚辞眼睁睁看着屏幕一点点变黑，没有一丝动作。
可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眼底汹涌而上的情绪，浑然天成的琥珀色眼眸中酝酿着风暴。
欢宝儿，宋少钰会死在你面前的……就在不久后的夜晚。
“先生，接下来的安排？”
安东凑近宋砚辞，微微弯腰。
宋砚辞张口声音沙哑，似乎是鲜血在嗓子中哽咽：“按照欢宝的提醒，彻查身边的人，然后启动我们在宋少钰身边安排的人，我要知道他所有的行踪。”
安东直起身来：“是，那楚小姐……？”
他没有说完，现在的宋砚辞情绪不稳定，他不敢揣测。
因为楚清欢这个女人就是一颗炸弹，埋藏在宋砚辞身边，现在的每一次提及都是在摩擦导火线。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满盘爆炸，而他就是首当其冲炸成烤香猪的人。
果然提到楚清欢，宋砚辞眼眉下拉，似乎不太想回答。
可就在安东要为自己找一个台阶下的时候，宋砚辞开口：“在搞清楚宋少钰计划之前，放她几天自由，也是仅有的自由。”
安东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简单翻译过来就是：“要在保证楚小姐绝对安全的情况下给她几天甜头，因为接下来就是完全的囚禁。”
“是，先生。”
……
M国，深夜
楚清欢站在一众黑衣人面前，望向面前的大楼。
整体是哥特式建筑，黑夜中如果再有几只乌鸦飞过，就能达到鬼屋标准。
可这里却是一个实打实的医院，治病救人的外壳下，内里早已弥漫着恶臭和鲜血。
涂满了墙壁，这个建筑就是一个突出于地上的地狱。
“啊！不要！”
就在楚清欢抬脚准备进去的时候，突然从里面传出一声惨叫，可紧接着就是恐怖的寂静。
楚清欢脚步没变，踩上大理石阶梯，前方传来一阵细微的喷洒声。
特制玻璃门挡住了房中的黑暗，楚清欢立于门前，刚想要开口。
面前的视线就被喷射的显模糊，可她只只微微抖动眼睫，仿佛早已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