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欢垂眸望着依附在自己腰际的宋砚辞,脑子里反应着他刚刚说的话。
真TM有缘分,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宋砚辞单手撑着床,身子往下压,楚清欢咚的一声跌在床上,身上伏着他胸膛上,两人的之间的距离,仅够容下一张薄薄的纸。
就在楚清欢以为宋砚辞要吻向自己的时候,宋砚辞拉着楚清欢的手放在自己腰腹上,然后靠近躺好。
现在他们两个的姿势不能说和刚刚楚清欢和苏开心相差无几,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楚清欢像刚才一样轻轻拍着宋砚辞,小声问:“宋先生,这样可以吗?”
宋砚辞没有睁眼,只是握着楚清欢侧腰的手微微用力,又让她朝自己这边靠近了几分。
“欢宝,你可以叫我砚辞。”
楚清欢眉尾轻轻扬起,犹豫了一瞬,开口:“我不喜欢这样叫你,还是宋先生比较亲昵。”
宋砚辞脑袋靠近楚清欢的紧颈窝,“楚医生喜欢就好。”
楚清欢手上的动作不停,视线落到宋砚辞英俊的容颜上,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宋砚辞刚好相反,他的眼睛是最会撒谎和掩饰情绪的。
如果不是楚清欢经受过专业的训练,也是不能从细微的眼神变化中快速捕捉宋砚辞真正的情绪。
合上眼的他更加真实。
没有了桃花眼自带的温柔,锋利的眉,高挺的鼻梁以及凉薄的唇,让他看起来生人勿近。
就像是天生的帝王,在万米高空,独享孤独。
身下的呼吸逐渐平稳,楚清欢停止了拍打的动作,随后手指缓缓靠近宋砚辞纤长的脖子。
用虎口卡住,只需微微用力就能摧毁这美好的东西。
宋砚辞睫毛微微抖动,最后却归为沉寂。
平静地等待着她下一步动作。
楚清欢靠着腰腹力量直接起身,随后跨坐在宋砚辞腰腹上,双手同时掐住宋砚辞的脖颈。
黑暗中,她轻声呢喃:“脖子真细,两只手都能掐过来。”
宋砚辞没有睁眼,而是抓住她的手,抚上脖颈上的凸起,声音沙哑:“楚医生总是让人意外。”
楚清欢向下俯去,靠在他耳边:“我只是在测量项链的长度。”
宋砚辞把楚清欢从自己身上卸下来,“在下第一场雪的时候送给我吧!”
楚清欢用食指描摹着他的鼻梁,启唇:“为什么?”
宋砚辞睁开眼,纤长的睫毛掩饰住他眼中的弑杀:“因为六年前的第一场雪夜,我接管了宋家。”
那年雪下的极大。
寒风卷起苍白色的雪,随后又被点点血珠击落,然后了整个院落,寒鸦屹立于枯树枝头,用沙哑的嗓音鸣叫,谱唱一曲孤独的歌。
年仅十几岁的宋砚辞端坐在主位上,冷漠地望着匍匐在脚下求饶的人,声音凉凉的:“宋儒,告诉我,谁才是主?”
脚下的人眼角嘴角都挂着血痕,脑袋上更是有一个血窟窿,正是宋家二少爷最亲近的人——宋儒。
他跪在地上依旧精神百倍,不停对着端坐的人磕头求饶:“您是主,您是宋家的家主!”
宋砚辞挑眉,像是在看一堆垃圾,随口对着旁边的安北吩咐:“抬下去,杀了吧!利索些,下雪天,鲜血总是难清理些。”
下方的瞬间爆发一阵吼叫,被安北眼疾手快地用手捂住,随后拖下去。,
几乎要到脚踝的雪上留下一串拖曳的痕迹,宋砚辞起身,皮鞋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安西为他撑开伞,两人朝着祠堂走去。
身后的大厅里传来阵阵枪声,惊动了树上的寒鸦,随后又归为沉寂。
这一夜,一个少年变成了魔鬼,一个家族完成了更迭!
楚清欢并不知道雪夜代表着什么,只是答应他的要求,哄他入睡。
清晨,阳光普照大地,寒风乍起,楚清欢被柔和的光线唤醒。
动了动手指,想要揉一揉眼睛,却突然感觉右手手臂有些麻木。
稍微移动,叮铃当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好听,似清晨的闹钟。
很恐怖,因为是从她手上传来的。
楚清欢猛地抬头,果然看到自己的手被一副银色手铐拷在床上,她愣了一瞬。
然后平静躺好,视线落在同样雕刻着玫瑰图案的天花板上,思索接下来的动作。
身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腰上的手臂始终放在那里,几乎没有一丝挪动。
楚清欢强迫自己接受这个现状,然后突然侧身,只见宋砚辞光裸着上身,精壮的身躯骤然暴露在楚清欢视线之中,那冲击力堪比原子弹在脑子里爆炸。
楚清欢生了半天的气瞬间消了一半。
“宋砚辞!”
楚清欢故作严肃。
第一声没有叫醒,第二声:“宋砚辞!”
男人终于有了反应,只见他稍微侧身靠近楚清欢,手上的力道更重的几分,意识朦胧,似乎还在梦里,嘴里嘟囔着:“不要怕,再跑就用镶着宝石的笼子关起来。”
楚清欢只感觉一道名叫恐惧的情绪从尾巴根直蔓延上后脑勺。
楚清欢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无果之后,选择了给宋砚辞一脚。
于是,养尊处优,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专人侍候的宋大家主,被踹到了床边,堪堪凭借本能用手抓住床沿才没有掉下去。
宋砚辞猛的惊醒,随后察觉到楚清欢凉凉的视线,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尴尬。
视线落在楚清欢右手上,随后,小声询问:“宝宝手疼吗?”
楚清欢轻飘飘递过去一个眼神,下一秒,宋砚辞靠近,小心捧起楚清欢的右手,在手铐上输入密码。
下一秒“咔嚓”手铐打开。
靠,还是密码锁,楚清欢不禁感慨。
随后冷静质问:“宋先生喜欢玩囚禁?”
宋砚辞拿过楚清欢的手小心翼翼的揉着,不敢抬头,声音压的很低,似大提琴在轻吟。
“宝宝这样就不会逃跑了。”
楚清欢认真地望着宋砚辞,用食指挑起他的面庞,然后一字一句道:“在我的义务内,我可以满足你的一切条件,并且不会随便离开。”
宋砚辞视线同样认真,只是问题犀利:“是医生的义务还是未婚妻的义务?”
楚清欢骤然顿住,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确存了医生的心思,但这份感情早就便了味道,在那片木槿花下。
“所有的义务之下。”楚清欢回答。
宋砚辞眼中的警惕有所削减,但仍然是把手铐收到了床头柜中,似乎还有下一次用处。
楚清欢微微蹙眉,反手握住宋砚辞的手,猛地一压,跪在宋砚辞身旁,香肩半露,趴在宋砚辞耳边,声音带着淡淡的威胁:“宋先生就不怕是自己被关进镶着宝石的笼子?”
她微微侧眸:“我可是连尺寸都想好了呢……”
宋砚辞嘴角轻勾,侧脸轻啄了下楚清欢的脸颊,声音温和真诚:“我可以选择宝石颜色吗?”
他声线独特,“宝贝要永远记得。”
他琥珀色的眸子中只有一人:“我之所以明白什么是爱,正是因为你,众人之中,你是唯一能够让我去爱的人”
他眸光虔诚,爱意比阳光更加温暖,即便是冰雪也能在顷刻间融化。
补充:
我之所以明白什么是爱,正是因为你,众人之中,你是唯一能够让我去爱的人。
——黑塞《精神与爱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