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美玲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楚清欢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能平复。
“啊啊啊…!贱人!我一定会杀了你!”她一手捂住自己脖子上的伤口,一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簪子,对着楚清欢扔过去。
楚清欢听到后方的动静,脚步不停,一只脚踏进光明,又收回,望向一旁的窗户。
黑暗中,窗户上的倒影有些模糊,但仍能窥见眼角的湿润,长长的睫毛变得湿润,晶莹的泪珠顺着流畅的脸部线条缓缓滴落。
楚清欢看到了自己眼中的羡慕,对楚寻然的羡慕。
窗户外面的万家灯火,没有一盏是为她而流,人世间的匆匆,没有一件因她而起波澜。
“罢了,你本就应该是个无情的人。”
楚清欢抬手拭去泪水,展露出一抹苦笑。
既然没有人心疼,那么这泪水就是无用的,只有刺刀刺向敌人时,喷洒出的温热的鲜血让人畅快。
她忽略窗外的繁华,又踏入了光明,即便无人问津。
酒会已经到达高潮,众人推杯换盏,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火热。
楚清欢环顾整个会场,想要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可是没有。
那人是个喜静的,还不喜欢喝酒,应该已经离去了。
想明白之后,楚清欢开始专注享受美食,毕竟还只是医患关系,充其量他也只是娃娃备选!
然而楚清欢刚刚端起一个小甜点,尝了一口,还没有品出是什么味道,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心情,又被人打乱。
“清欢姐姐,我有一件事情弄不明白,想要请教一下?”
楚寻然大概是重新补了妆,整个人又充满了信心,像一个狗皮膏药一般跟在别人屁股后面。
楚清欢把散落的头发顺到耳后,冷冷道:“楚寻然,我现在心情不好,别逼我在这么快乐的地方抽你!”
楚寻然听后不怒反笑:“清欢姐姐,你不会是被人抛弃了吧?”
楚清欢皱眉,给了楚寻然一个看傻,逼的表情。
“楚寻然,只有没用的人才会被抛弃。”楚清欢缓缓靠近,两人的衣摆交叠在一起,一白一绿,各有千秋,但如果细看就会发现,楚清欢更胜一筹,毕竟传承千年的刺绣工艺,不是随便什么面料就可以比拟的。
楚清欢靠在楚寻然带着珍珠耳环的耳边温声细语的开口:“只有没用的人才会想要主动献身。”
同时,楚清欢侧眸观察着楚寻然细微的表情变化,几秒后撤开身子,笑的无辜:“我只是偶然发现了秘密......寻然小姐,不会怪我吧!”
楚寻然瞳孔地震,眼角微微下拉,楚清欢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了什么事情?
献身?是对导演还是对唐槿源?
“楚清欢,你就是完全清白的吗?”
楚寻然手指紧紧攥起,后背已经起了冷汗。
楚清欢不以为意:“我不清白,但你没有证据。”
她突然发现,楚寻然的到来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这人不怎么聪明,即便有母亲疼父亲爱又如何。
内心荒芜的人,本身就是废墟,即便是被爱情滋润,也不过是在做最后的道别!
楚寻然还想说什么,楚清欢却没心情听下去了,她刚刚似乎看到了安北。
行色匆匆,一直戴着的金丝眼镜,此时正攥在手里,那双手青筋暴起,像是刚刚爆发了巨大的力量。
周围没有发现宋砚辞的影子。
“寻然啊!好好生活吧!”
楚清欢随手放下甜点,转身离去,侧身路过楚寻然的时候诚心劝导。
楚清欢穿过层层人群,最后在一个角落楼梯口初找到了安北。
“发生什么事情了?”她问道。
安北一手拿着眼镜一手按着蓝牙耳机,看到楚清欢第一感觉是惊慌。
“楚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楚清欢笑道:“怎么,这是你家?”
“不......不是!”安北表情慌张,看着楚清欢的眼神有些逃避。
楚清欢不耐烦,继续问:“怎么了?你家先生呢?”
安北看着楚清欢带着压迫的眼眸,还想找借口岔开话题,突然耳机里传来一声平稳的声音:“告诉她我想让别人知道的情况。”
“先生被人下药了,现在情况不好。”安北毫不犹豫回答。
楚清欢闻言狠狠蹙眉:“这就是你们宋家的防御系统?他人呢?”
安北被训的愣头愣脑,想要反驳,最后还只是说:“先生在顶楼。”
楚清提起裙摆,走向电梯:“带我去,跟上。”
安北看着楚清欢决然的背影,耳边传来宋砚辞的吩咐:“带她上来,她要是受伤,你今天就可以提前预定火葬场了。”
安北来不及暗自吐槽这么多年的情分终究是错付了,赶忙跟上楚清欢,
进电梯之后,楚清欢问:“什么药?怎么中的?”
安北重新带上眼镜,恢复了一派冷静,但表情有些尴尬似乎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楚清欢歪头:“怎么?不信任我?”
安北闻言连连摇头:“不是,楚小姐,刚才您离开之后,少爷喝了一杯酒,中途碰到了两个人就中药了!是......”他犹豫开口:“是春,药!”
楚清欢听后皱眉,不应该啊!依照宋砚辞老狐狸的心思,这些事情不应该发生在他身上。
可看安北的表情又不像是假的,难道宋砚辞的酒量这么差吗?头一次听说喝酒影响智商的。
两人一言一语之间,电梯门打开。
整个楼道占满了黑衣保镖,楚清欢一眼望过去,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宋砚辞那天,也是这一副阵仗。
只不过这次她轻车熟路,直接朝着宋砚辞所在的卧室走过去。
安北跟在身后提醒:“楚小姐,先生现在对您来说可能有些危险。”
楚清欢脚步不停,声音里带着笃定:“我是一名医生,再说,你不信任你家先生?”
安北:我不是不信任我家先生,我只是太了解先生,您这一去,怕是会有些干柴烈火。
见安北没有回答,楚清欢继续发问:“你这么啰嗦,不会是你下的药吧?”
她眼眸闪烁着探究,仿佛下一秒从安北脸上看出一点心虚的痕迹,就会马上拔枪暗杀。
“安北不敢!”安北被看的脊背发凉,这两声疑问,怎么和宋砚辞一样,明明是温和的语气,却让人心惊。
“噗嗤!”楚清欢骤然发笑,“我只是开玩笑。”
说完她不再逗留,直接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