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一阵木锤敲击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一道清朗的女播音腔,她一身白色旗袍气质优雅,长发盘起,颇有些古风古味。
声音婉转好听:“欢迎各位准时来到盛世国贸参加本次由馨园慈善举办的慈善拍卖会,我是今天的主持人兼介绍人,我叫陈佳佳。”
话音落,楼下响起一阵轰鸣的掌声,楼上的人也纷纷探出头来。
楚清欢一边鼓掌一边侧眸观察最左边房间的情况。
靠近楚清欢的那间房中始终没有出现人,能看到桌上摆放的点心茶水,和宋砚辞房中的不同,但也算精致。
最左侧的就是楚家,首先站出来的人正是流量花旦楚寻然,她单手手肘撑在栏杆上,身子微微后移,腰身向下凹出一个让人喷鼻血的造型。
而她对面正站着一个背对着楚清欢的摄影师,引导着她的动作。
楚寻然眼眸移动间正好看到了望向她的楚清欢。
她眼睛陡然睁大,笑容僵在脸上,忍不住皱起眉毛,心下猛然起了一团火。
楚清欢怎么有资格参加这种活动,难道是冒充楚家的人进来的?那她一会儿会不会在宴会上乱说话?
楚寻然眼球飞快转动,转瞬之间已经想到了一百种可以将楚清欢赶走的方式。
却没有注意到楚清欢此时所在的位置远远高于她。
“楚小姐?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摄影师注意到楚寻然状态不对,善意提醒道。
楚寻然却被这个称呼吓了一跳,猛然直起身子,冲到摄影师面前,几乎是掐着对方的脖子警告:“以后不要叫这个,叫我寻然小姐,懂吗?”
摄影师被掐的脸上发红呼吸困难,只能一边尽量大口喘气一边点头。
而不远处的楚清欢目睹了这个场景,她眼眉弯弯,脸上始终挂着笑意,只是未达眼底。
在触及到楚寻然投射过来带着敌意的目光,她只是挑眉回复,眼神中的不屑彻底把楚寻然激怒。
她放开手中的摄影机,转身愤愤离去。
从恶魔手中解脱出来的摄影师半个身子仰躺在栏杆上,正好可以看到楚清欢的身影。
在她的眼眸中楚清欢是倒着的,也不知道是角度问题还是本来中间房子就高一点,楚清欢此时的目光是俯视。
她明明望着眼前的一切,却又像什么也不在乎,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什么东西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眼神中的蔑视和冷漠不加一丝掩饰,宛如刚刚下山闯荡江湖的师姐,修的是无情道。
“咔嚓!”摄影师习惯性记录,却吸引了楚清欢身边人的注意。
刚才因为角度原因没有看到,现在却发现楚清欢身后还有一道气势极强的身影,他比楚清欢高出不少,眼底同样冷漠,只不过不同的是他更擅长伪装。
精致冷冽的面庞,却生了一双含情眼,柔和了他过分清冷的气场,反而看起来随和不少。
可含情的眼眸,常挂在嘴边的笑容都是伪装,矜贵清冷之下是黑暗和阴鸷,这是摄影师这么多年来看人的经验。
那人正看着她,配合着她仰躺着的姿势,此刻她就像一只砧板上的鱼,刚才被扼住咽喉的窒息感重新袭来,她赶忙直起身子,再也敢对视,逃也似的回了房间。
楚清欢注意到了摄影师的变化,皱眉对着身后的人嘟囔:“你怎么这么吓人啊?刚才小姑娘被掐脖子都没哭,你一来她就哭了……”
站在一旁的宋砚辞表示很无辜,他就是听到了摄像机的声音,以为是有人在偷拍,一时没有收敛住表情。
“抱歉,我下次注意……”宋砚辞道歉的速度别说楚清欢没有反应过来了,就连跟了宋砚辞十几年的安北都发现不对了。
怎么在楚小姐身边,先生的错就极多?不礼貌的牵手,不礼貌的吓人,不是在道歉就是在道歉的路上。
“第一件展品,是一百年前的一件古物——压襟,压襟主要是在女性穿旗袍时佩戴,用于端正仪态,让着装更加得体,也是女性柔美的象征……”
主持人指着展台上摆放在玻璃罩里的东西科普。
宋砚辞没有见楚清欢穿过旗袍,但这些小玩意儿拿来消遣也不错。
“安北,这个东西要了……”宋砚辞微微侧眸示意始终跟在身后的安北竞价。
楚清欢对这种小饰品不太感冒,可下一秒却从刚才的房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之间楚寻然已经整理好了情绪,重新回到栏杆处,一身绸缎白裙在昏黄的灯光下熠熠生辉,她挑衅的看了一眼楚清欢,眸光在宋砚辞只露出的一只手上停留一秒。
这只手光洁白皙,修长好看,指甲修理的整整齐齐,看保养的程度应该不是做粗活的,只是虎口处的薄茧又说明不了这人是个少爷?
所以,是楚清欢养的小白脸的可能性比较大。
想到这里楚寻然表情更加猖狂。
让人敲响了房间旁的小铃铛。
“三十万!”
她给出一个自认为很高的价格。
楼下的一位穿着蓝色礼服的夫人跟价,她把牌子搞搞举起:“四十万!”
她正襟危坐,没有向楼上看,即便是与楼上的家族竞争也没有似乎惧意。
“四十五万……”楚寻然依然跟的自在。
楚清欢回到位置上坐好,她今天来就是一个单纯娱乐,现在只想静静的看着楚寻然表演。
下面这个夫人只是一个小家族的儿媳,挺受丈夫宠爱的,不过还是不能和身为四大家族的楚家相提并论。
“六十万!”楼下的夫人继续道。
主持人看了看楼上又看了看下面的夫人,表情有些难看,这两个她都得罪不起。
“这是旗袍的一个传统配饰,只是起到装饰作用,目前的竞价已经远远超过了它的价值,请问要继续吗?”
作为主办方请来的主持人,她有义务进行科普和劝阻。
“六十五万!”楚寻然毫不在意,她手中的牌子高高举起,蔑视的望着下方的人。
一群上流里的下流人,真是不知道好歹,跟楚家竞争就不会有好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