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玖娘本来只是猜测,没想到还真是给孙氏的,心中更是欣慰,觉得儿子真是太懂事了,孙氏这些年也没白疼他。
“真棒,既然给奶奶买了,那爷爷的也不能少,懂吗?”
“嗯嗯,但是我不知道给爷爷买什么好。”
小家伙有些为难,这是他第一次给家人买礼物,没什么经验。
“那就再转转好了!”
何玖娘一时间也没想到给陆老头买个什么好,反正暂时还不回去,等看到了再说。
两人买了好多吃食,实在是不好拿,于是何玖娘带着小狗儿去了一家茶楼听书,坐着歇歇脚,顺便把买的这些东西都消耗干净。
说书先生讲的是时下比较流行的一些话本子的故事,这个年代识字的人少,有钱买话本子看的人更少,但是舍得花钱来喝茶听书的人还挺多,茶楼里很热闹,到处都是人。
何玖娘花了钱,小二带她上了楼,楼上价格贵,但是看得也清楚。
母子俩得了个靠窗的位置,小狗儿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坐在边上听得很是认真。
今天讲的是查案的话本子,案情扑朔迷离,说书先生水平挺高,讲得也很是生动,在场的人听得津津有味。
“娘亲,那人好可怜啊!”
听着听着,小狗儿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何玖娘不解:“嗯?”
“那人是被她的丈夫杀害的。”
小狗儿眉头紧锁,很是认真的揣摩案情。
何玖娘知道这个儿子聪明,便有意的引导他说道:“嗯?能跟娘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吗?”
“死者的丈夫露出破绽了,他的行为有些不正常。”
“嗯,然后呢?”
“他的妻子死相凄惨,他见到尸体的时候并没有很难过,而是一直强调他不在现场,这不是很奇怪吗?”
小狗儿抬头看向何玖娘,虽然他年纪小,但是也知道女子衣不蔽体是不合适的,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应该是先保护好妻子的遗体,至少拿什么东西盖一下,但是书中的丈夫看起来很难过,却并没有要保护妻子遗体的意思,甚至一度想撇清关系。
何玖娘笑了笑,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是这个男人杀害了自己的妻子,却还要装作不知情,还表现出很心痛的样子,这个人实在是太坏了!”
他握紧自己的小拳头,看上去很是生气。
他一个小孩子,能看出这么多破绽已经很不容易了,人心叵测,他知道的虽然不多,但就是一口咬定那个男人就是杀害妻子的凶手。
何玖娘不做任何评判,儿子虽然还小,但是有独立思考的能力,这是好事。
说书的先生继续在讲,母子俩听得认真,却没发现旁边一桌的几个男子已经注意她们有一阵子了。
何玖娘肤白貌美,长相精致,脸上未施粉黛,却依旧明媚照人,要不是梳了妇人的发髻,根本看不出是已经成家了的。
还有身边那个奶娃娃,粉嘟嘟的模样很是出众,小小年纪就能对这样的案情细节进行分析,想不引起旁人的注意都难。
“小孩,你当真觉得凶手会是死者的丈夫?”
一个男人走过来,不管不顾的直接坐在小狗儿旁边,话是跟小狗儿说的,但一双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何玖娘,眸子里的惊艳和不怀好意很是明显。
小狗儿正听得认真,看到这人莫名其妙的就坐了过来,很是不高兴,并不搭理他,而是往何玖娘那边靠了靠。
他觉得这个男的不是什么好人。
何玖娘一手搂着儿子,一手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语气很是轻松平常:“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坐回你自己的位置上去。”
“哟呵,这小娘子说话还挺有意思,这茶楼又不是你家开的,本公子凭什么不能坐在这里?”
对方明显不把何玖娘的话放在心上,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能掀起什么样的波浪?
小狗儿皱着眉头道:“我们花了钱的!”
“哈哈哈,花了钱那也不是你们的,本公子就想坐在这里!”
说着,他两腿一伸,就打算坐在这里不走了。
何玖娘把杯中喝剩下的茶水尽数泼他脸上,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薅住男人的头发,将男人的头狠狠地按在桌子上。
男人被这动作震得头晕,刚想叫人帮忙,脸上就被踩了一只脚。
何玖娘提着滚烫的茶壶怼在他的眼前,声音依旧很轻松平淡:“我说过,你只有一次机会。”
说完,滚烫的茶水浇在男人嘴上,杀猪般的声音响起。
“啊!你们几个在干什么?还不来救我!”
“放开我,你个臭娘们儿,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啊啊啊烫烫烫!不敢了,我不敢了!”
短时间内,男人换了好几种说辞。
狗儿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娘亲教训坏人,眼中冒着小心心。
娘亲好厉害啊!
等回去之后他一定要更加努力地扎马步,争取早日变得像娘亲一样厉害!
二楼的动静吵到了其他专心听书的众人,就连说书先生也停下往这边看过来,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在茶楼闹事。
众人定睛看去,竟然是个长相好看的女子踩着一个男人,绝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手上却不客气的用滚烫的茶水浇在男人的嘴上。
男人龇牙咧嘴叫得痛彻心扉,旁边的几个人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女子一脚踢飞,那动作行云流水般顺畅,看得人忍不住拍手叫绝。
“嘭!”
茶壶被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何玖娘有些嫌弃的拍了拍手,拉着小狗儿转身下楼。
那几个男人根本不敢上前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何玖娘却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带着狗儿去找了说书的先生,给了他几文钱,压低声音问道:“敢问先生,那凶手可是死者的丈夫?”
说书先生还没从刚刚的一幕中回过神来,以为何玖娘是来找自己麻烦的,谁知开口问的却是这个问题。
看见说书先生眼中的不解,何玖娘解释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本想带着孩子听完再走的,但如今被人扰了心情,我儿子猜到凶手可能是那死者的丈夫,未免让孩子留下遗憾,便贸然来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