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壁灯啊不对,师尊真是说笑了,弟子向来老实稳重不善言辞,怎么会惹出祸事来。”陈云满脸无辜地起身:“你看弟子这相貌身形,一看就是常年不出门的老实肥宅,旁人不欺负我就算好的了。”
金叶真人掏出一块问心石递交过来:“你且拿着这个再说一遍。”
陈云坦然接过:“弟子向来老实稳重不善言辞,绝不可能惹出祸事来的。”
问心石安然无恙,陈云并不认为自己在胡说八道,他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啊你这…….”金叶真人看着没有丝毫变化的问心石,长叹口气:“那你今日为什么要杀这些人?哪怕他们是邪修,也多少该有个理由才是。”
“哼哼~”陈云闭着眼唱道:“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
“众爱卿平身。”夏帝平静扫视殿内百官。
朝堂之上,滚滚诸公无一人起身,纷纷躬着腰,低眉顺眼盯着手上折子或者地面,亦或者用余光不经意扫视着殿内兵士夏帝身后之人。
且看那龙椅之上所坐中年男子,身着一袭龙纹紫金黄袍,头戴玄鸟冠冕,脚踏青云长靴,面目威严,生得端端是仪表堂堂,算有帝王之相。
而在龙椅右后方向,是一坐在蛟龙椅上,吊儿郎当扫视着百官的青年男子,那男子身穿朴素布衣布鞋看起来毫不出奇,便连相貌也与寻常人说不出什么差别。
或许丢到人海中,一个眨眼你就再找不到他的踪迹。
普通,太普通了。
可这般人放在尽穿丝绸锦缎的百官面前,便显得特殊了。
更特殊的是他所坐位置。
若是放在往年,有狂徒敢在龙椅之后定是要被百官抓住,大批特批,非得是将其车裂方才可能罢休,可如今……
习惯了。
只因那人是夏国国师,他本身并不意味着什么,甚至于镇魔司中储有一些特殊的奇物有可能斩杀此人。
但他所代表的玉竹观却叫人不敢轻视。
那数年前从方外而来的神秘仙宗,如同夏国的悬顶之剑,让人难以放松下来。
如今的诸公,近一半还是原来那些诸公,但如今的夏国,却不是原来那个大夏了。
却见,夏帝还未发话,蛟龙椅上的国师就已经出声:“说来,本国师日前叫尔等筹集的资源,如今如何了啊?”
朝堂之上,滚滚诸公皆是一静,殿内落针可闻。
“说话啊。”国师转头看向身旁夏帝:“陛下,您先说。”
“此事非朕一手操办,朕确实不知。”夏帝眉眼扫向殿内百官:“户部尚书,国师大人命尔等筹集的修行资源,如今筹备得如何了?”
户部尚书闻言一抖,低头跪在地上:“臣,惶恐!”
夏帝闻言眉头微皱,温怒道:“哦?时日如此之久,莫非还没筹备完国师所需之物?”
户部尚书猛的一磕头:“国师大人所需之物,皆是天地奇珍,短时间内断难搜寻到,臣办事不力,甘愿受罚。”
“受罚!你罚得起吗?!耽误了国师的大事拿你的命来填?!”夏帝含怒将手中茶杯砸到户部尚书头上,玉片四溅,茶水淋了这跪地老头满脸湿漉漉,看起来憔悴可怜至极。
户部尚书两朝老人,对当今夏帝不说完全了解,但也算有一丝默契,心中顿时放松下来,知晓夏帝这是要保自己的命了。
故一叩首,悲凉道:“臣,办事不力,愿以死谢罪!”
“死?”夏帝怒火攻心,寒声道:“死是便宜你了,如今战事将起,朕贬你为庶民去往前线驻守,永世不可回朝!”
前线,哪里前线?自是与太乙教的边界接壤之处。
如今时过境迁,太乙教也不再是那个东一块西一块的散装组织。
那东一块西一块的势力互相勾连,包围了原本北地诸多城池,并最终在一些诡谲手段下使得那些城池一一沦陷。
如今的太乙教是以北地北川府城为起点,北地中部为终点,占据了北地五分之二庞大土地的独立组织,若是横过来看这片地区,就是中原-太乙教-夏国。
若是鼎盛大夏,应对这种反贼自是轻松写意,可这些年折腾下来,夏国对于太乙教的侵略行为已经捉襟见肘,除了言语上进行言辞讨伐外,几乎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上的行动。
事实上,也没法行动,太乙教那些疯子是真的从来不考虑战术和战损的每次小规模交战都毫无战术可言,直接靠着更先进的武器横推,而且最后己方兵力都会变成敌方兵力。
在修士不插手的情况下,夏国对太乙教无能为力。
好在,在拥有了一定量的土地后,太乙教停止了继续北上扩张,而是闷头钻研一些在大多数权贵看来天方夜谭的东西,以及大量建造各种关乎生产的设施。
这些设施让人眼红,可惜学不来,这种事情就像数学,数学不会,就是不会。
朝堂百官不明白太乙教在做什么,大多低阶修士也不明白太乙教在做什么,可任何一个上了年岁的修士都会明白,太乙教是在构建一个稳定的世俗。
可尽管不明白,可百官对于太乙教的现状却是清楚个大概,也因此户部尚书明白了夏帝所传达的意思。
这对诸多权贵都是难以接受的,这是要割他们的肉所拥有的一切,可对于户部尚书而言就不一样了,他没得选。
想明白夏帝所传达的含义后,户部尚书言辞悲切:“谢主隆恩,臣,领——”
话还没说完,他瞪大双眼,头颅在地上滚落一圈,满脸迷茫的看着座上国师,嘴唇一张一合,不知想说些什么。
鲜血喷洒,附近官员皆是脸色紧绷,没敢转头去看,低眉顺眼死死地咬着牙,身体轻微颤抖不止。
“太麻烦了,还是以死谢罪算了。”国师收回飞剑,转头看向夏帝:“对了,此人尸身你们还要不要?我一友人正好需要这般体质的肉身炼制傀儡,若是不要的话不如送于本国师如何?”
夏帝看着户部尚书尚在喷血的无头尸体,瞳孔瞬间收缩,很快又回归平静,转头对国师笑道:“若是国师需要,拿去便是了。”
“多谢陛下,还请陛下一定上心,本国师所需之物万分重要。”国师笑吟吟用储物袋收起尸身,转而说到:“对了,有个好消息貌似还没来得及和陛下详说。”
“国师但说无妨。”
“观内决定,派遣一批外门弟子相助前线,陛下不如定个日子,何时开拨全面清剿太乙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