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供奉天尊塑像,后院则是太乙教的行政枢纽,如今计划和政策都是在这里拟定。
转眼便是两日光阴虚度,在收到抢救成功秦牧城脱离生命危险的消息后陈云匆匆忙忙抓起放下正在处理公务的卧龙鼠鼠向着关押秦牧城的房间而去。
“大人?”卧龙鼠鼠满脸迷茫。
您知道我有多忙吗?现在太乙教一千尸傀上万工人,这么大量的人员调配资源调配我连一分钟都舍不得休息,您老抓跟班不能抓一个闲着的吗?
比如那个正在训练老鼠大军幻想以后登基称帝的老二,比如那个每天无所事事到处传授教士们传教小技巧的甘妮慕,比如那只整天晒太阳的大黄,您非得抓个宠物溜达您可以抓他们啊。
实在不行您实在无聊的话那就找个墙角薅青苔玩啊,你有事没事就把我提走,那我真是......太乐意了。
因此卧龙鼠鼠嘴上说的是:“大人我们去哪?”
“去看看秦牧城和他聊聊,他也许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信息。”
却见屋中秦牧城满脸呆滞的看着窗外阳光沉思,短瞬之间心中的思绪就不止转了几回,下意识呢喃。
微风撩起发梢,似是在对他耳语。
陈云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大惊失色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吸空了附近的冷空气让卧龙鼠鼠险些窒息。
他是有经验的,在监狱和精神病院是最容易自省自悟的,他在穿越前就有过一次龙场悟道的经历,穿越后合丹时更是有过一次天人合一的经历。
虽然此地不太算得上是监狱,但陈云对于秦牧城那好似游离世外沉思表情可谓熟悉,他下意识就想上前打断。
......一般人明悟也许就只是明白自己未来的规划和过去的错误认清了本心,但要是修士的话就不好说了。
......万一就爆种了呢?万一来一句忽的扯断旧枷锁今日方知我是我,然后境界暴涨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了呢?
“你们可真是疏忽,竟然连这么严重的问题都没有考虑到,看来回头还得好好调教一番。”陈云向着卧龙鼠鼠呵斥一句。
卧龙鼠鼠迷茫的眨了眨眼。
不是,是有什么大问题我没考虑到,您说啊,您倒是说啊!
陈云趴下身从两米高的门爬了半截身子进去,看着秦牧城唱道:“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
突地提声,屋舍道观开始震颤,太乙教最新生产应用的玻璃制品开始崩裂,他肩膀上的卧龙鼠鼠也如一张纸片般被震得飘飞出去。
陈云声嘶力竭冲着秦牧城嘶吼道:“好运来!我们!!好运来!!!迎着好运兴旺发达——通四海!!!”
“咔咔——”
前厅仙女塑像裙下新加装的镜子碎成几块掉在地上,砸成一地玻璃渣。
太乙教魔音贯耳回荡不止,不少来参拜太乙救苦天尊的信众直接吓得跌坐在地。
......想在我面前顿悟突破?没门!
陈云咧嘴笑着看秦牧城。
秦牧城面无表情转头看向陈云,平静道:“道友不杀我想来是因为我还有用吧。
在下这条性命可全靠一口残余法力吊着的,道友声音要是再大点这口法力散了的话在下怕是要随历代师祖坐化去了。”
陈云看着脸色平静的秦牧城眨了眨眼,心里咯噔一声忍不住看向自己右手。
......这是真开悟了?难道我的拳头其实是隐藏的扶智器?只要揍一拳就能智力恢复正常?
......现在的秦牧城倒像是初次见面还没被我拐歪的天上人间弟子了,决定了,等有空就给太乙教的教士们一人一拳。
......不过说起来淫欲的诱惑果然还是太过浅薄很容易挣脱出来,以后得上点强度了,让太乙教琢磨一下怎么在这个世界弄点三尸脑神丹出来给他溜溜吧,这玩意比色难戒断。
“你倒是个直爽的人。”陈云咧嘴一笑,歪头看着秦牧城:“既然如此你猜猜你的价值是什么?”
“道友有想问的问便是。”秦牧城回头看向窗外。
这间小屋所坐落的位置并不算好,窗外除了一片荒地外就是高耸的围墙,他除了墙什么都看不到。
但那个方向是府城的方向。
“你应该知道......”陈云犹豫了一下,堕仙是系统给出的称呼这个世界不一定也是这么称呼的。
......不过问一嘴又不要钱,除非对方也有同样的系统不然什么信息都获取不到只会把我当傻逼而已。
“堕仙,我想知道堕仙降世是什么?”
卧龙鼠鼠闻言也赶紧钻了进来,认真听着。
秦牧城两根手指立在床上幽幽说道:“道友不妨想象一下,某天你无所事事突然听见有人在叫你的名字,你寻着声音低头看过去,那是一只蚂蚁。
蚂蚁说:嘿!你站到我旁边好不好?
于是你就站过去了,没有任何目的没有任何原因,毕竟你为什么不站过去呢?这蚂蚁居然会说人话唉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为什么不听它的呢?对你来说也就是挪一步的事情而已啊,于是你站到了蚁穴上。”
“其实蚂蚁不会人的语言,它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它只是揣测会有什么效果后尝试了而已,它都不一定能意识到说出这句话可能存在的后果。”秦牧城那两根象征人的手指挪了一步,压平了床单上的褶皱后继续平静说道:“那对于蚁穴来说发生了什么?突然出现的阴影笼罩了家园的天空,在遮天蔽日的阴影下蚁穴中无数的蚂蚁被碾压而死,就这么简单。”
“所以北川其实是在被一个熊孩子反复踩踏?”陈云挠了挠脖子有些不安,这和系统给他说的不一样。
系统给出的猜测好歹可能存在的目的,如血欲魔神可能存在吞噬他后可能存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
可秦牧城的说法却不是这样,毫无目的,只是能这么做所以就这么做了。
两者天壤之别。
“这只是比喻而已,人对祂们的一切认知,都和蚂蚁对于人的猜测没什么区别。”秦牧城耸了耸肩。
“是啊......”陈云心中有些忧愁,转而说道:“那你呢?你总有你的目的吧?你来北川到底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