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主!不好了!”
沙文裕正在命人清点银两,外面忽然传来惊慌失措的声音,片刻后,金雕帮的一名先天境界打手跑了进来。
沙文裕眉头微皱,“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声音有些嘶哑,“帮主,不知道怎么回事,到处都是喊杀声,人们都说,厉圣女已经将您碎尸万段,脑袋悬在山下,还说什么,一颗金雕帮帮众的脑袋,能在行令使者那里换三十两银子!很多人都被裹挟进入队伍,对我们金雕帮的帮众,喊打喊杀。”
“为首的是谁?”沙文裕面色铁青。
“周正!”
‘拍~’
沙文裕一掌将梨花木做的八仙桌拍成齑粉,怒不可遏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可恶,你们去给我将此人碎尸万段......不对!”
沙文裕忽然面色大变,他刚才被气昏了头,现在想想,周正断然没有能力裹挟众人作乱,此举恐怕是受了苏澈的指示!
“该死!该死!你们速去除掉周正......”
他正说着,门外又跑来一人,那人单膝跪在沙文裕面前,道:“帮主,外面来了一个年轻人,和一个女孩,他说他是行令使者苏澈,让您与咱们帮的高手一起出去见他。”
沙文裕闻言,喟然长叹道:“小瞧了此人,一旦动手,便是一网打尽之势。老三,你去请赵福兴老爷子出面吧。”
“是。”
沙文裕命人将金银封存,抬起来跟在自己身后,随后大步朝门外走去。
到了门口,沙文裕却没有瞧见任何人,他饱经风霜的脸上闪过一抹疑惑。
方才通报的门童脸色煞白,跪下来磕头道:“帮主,那人说了在这里等帮主,帮主饶命。”
沙文裕没有瞧门童一眼,缓步走下门前台阶。
“沙...沙帮主,师父请您去山下凉亭一叙。”李环儿躲在一棵大树后,隔着老远,有些害怕地朝沙文裕喊道。
说完,她先跑下山去了。
沙文裕目光微沉,心下暗忖,苏澈着实可恨,故意引我下山,哼,我偏偏上山瞧瞧厉圣女到底在不在。
她厉圣女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我不信厉圣女对我的投诚无动于衷。
沙文裕目光一闪,独自一人,施展精妙的轻功,几个纵越便来到山顶小院外。
他见屋内有烛光闪烁,心下一喜,厉圣女必然在。
他张开口打算求见厉小寒,却瞥见门口竖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喧哗者死’一行鲜红的大字。
沙文裕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厉圣女极有可能就在房内,可为什么不见我?
难道,我不值得厉圣女见一面?
我这个返虚境界的高手,是假的不成?
沙文裕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那四个鲜红的字,仿佛催命符一般。此时他才幡然醒悟,厉圣女与其他圣子、圣女一样,根本瞧不上自己的微末伎俩。
他心下惶惶然,不敢高声语,悻悻然回到山下。
圣教总舵高手不知凡几,返虚境界,仍然上不得台面。
一路上,沙文裕心下忐忑,前些日子,他还幻想进入第九峰厉圣女团体的权力中心,但现在,他只想保住一命。
是时候离开魔门总舵了,这总舵,不待也罢。
这件事过去之后,我便请求赵福兴,让他帮我在分舵谋一份职务。
到了山下凉亭前,沙文裕看到苏澈果然在凉亭中等候,那之前报信的女孩,则正在给苏澈沏茶。
苏澈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摇着一柄折扇,神态怡然自若。
他看到沙文裕后,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金雕帮帮主,沙文裕,拜见行令使者。”
沙文裕冲苏澈抱拳行礼。
苏澈淡淡道:“坐。”
“多谢行令使赐座。”沙文裕依言坐下。
苏澈收起折扇,看向站在沙文裕身后的人。
共有三名先天高手,八名后天高手。
金雕帮共有五名先天境界的打手,此次并未到齐。
苏澈盲猜,未至此地的人,多半是去请赵福兴,还有截杀周正去了。
苏澈并不担心周正遇害,因为周正此时并没有跟着大队伍在城寨之中到处煽风点火,他开了一个头后,便遵从苏澈的命令,潜伏在附近。
至于赵福兴......
苏澈眉头微皱,向崎岖的山路望去,顿时看到山路上,有一台花里胡哨的大轿子,合共十八人抬着。
沙文裕顺着苏澈的目光望去,莫名松了口气。
常言道,丞相府里的管家四品官。
赵福兴身为李开山府邸的大管家,虽然是贱籍,但没有多少人敢小瞧他。
沙文裕亲自迎了上去。
赵福兴走下轿子,斜斜瞥了沙文裕一眼,仿佛在质问他为什么没有除掉周正。
沙文裕脸色难看,单膝跪下道:“拜见老爷子。”
赵福兴收回目光,看向苏澈。
苏澈靠着太师椅,明知故问:“你是谁?”
赵福兴眉头微皱:“圣教总舵不识我的人可不多,小辈你以后记住了,我是李府的管家,赵福兴。”
苏澈哈哈一笑,道:“环儿,李府的狗来了,看在李开山的面子,赐他一张凳子。”
李环儿从石桌下拿出小凳子,放在凉亭外。
小凳子三尺见方,高约一尺。
这能坐人?
摆明了让他坐在凉亭外,且要他低人一等。
赵福兴愠怒道:“好胆,竟然敢羞辱我。”
“羞辱?”苏澈眉头微皱,淡淡道:“你只是李府的家奴,在圣教之中无任何职位。赐你一张凳子,已是本行令使格外开恩,阁下为何以为我在羞辱阁下?”
赵福兴:“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辈,我不与你一般计较。今日,我在此地,便是想瞧瞧,你如何处置沙文裕。我与沙文裕有些私交,他有没有做过对圣教不利的事,我心知肚明,你可要把握好尺寸,否则......”
“否则怎样?杀了我?”苏澈豁然起身,冷冷道:“我执玄字行令使牌,你敢动我一根头发,便是与圣教为敌,罪无可恕!况且,沙文裕是厉圣女的走狗,我身为厉圣女麾下大权独握的行令使,我今天即便杀了他,与李开山何干?与你何干?”
赵福兴眸中闪过一抹杀机,冷冷道:“小子,你就算说破天,我也管定了。”
“越界了!”苏澈咬着牙,字眼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