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烟用纤细白皙的手指掀开帘子,打量起翎王府门口的情况。
王府大门高耸,如巨龙伸展,凝重而又威严。
门前两根巨大的红柱映衬着大门,上面雕刻着瑞兽和祥云,散发出一股庄严的气息。
门上方的匾额镶嵌着金色的龙纹,显得格外瑰丽。
王府外连一个守卫都没有,不禁让云汐烟的心中更加不安起来。
她收回目光,垂着眼睛,眼皮变得沉重,眼皮不时跳动,沉默了很久,最终对一旁的香灵开口道:
“你下车去敲门,若是有人开门,就说你是我的婢女,让他禀报王爷,我有事找他。”
如今天气放晴,天空湛蓝无云。
暴雪下了太久,大地上仍旧铺满银装,可也阻挡不住人们出门。
翎王府门口仍有三三两两的人经过,云汐烟为了避嫌,还是让自己的婢女下去敲门。
她现在坐的马车是租来的,所以并没有挂云府牌子,就算有人看见了丫鬟敲门,只要她没露面,也不会有人太过在意。
香灵领命下了马车。
她的心中多少有些忐忑,这翎王府的门可不是随便都能敲的。
即便是知道了,翎王不是如传闻那般凶残,她的心中多少也有些忌惮。
转念一想,自家的小姐是未来的翎王妃,心中又有了一些底气。
香灵走到府门口,轻叩门上的铜环,铜环撞击朱红色的大门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
轻叩了好几下,里头一点动静也没有,大门依旧紧闭着。
云汐烟从帘缝里一直注视着香灵的一举一动,香灵每轻叩一下铜环,她的心也跟着重重的跳动一下。
香灵见迟迟没有人开门,转头对着马车摇了摇头。
云汐烟只好让她先回来。
她的心思越来越忧心忡忡起来,难道翎王府出了什么事情?还是说萧哲玉出事了?
除夕宴那么重要的宴会,没有看到他,现在就连王府的大门都没有人开。
不应该呀?!
等香灵上了马车之后,她又让马车在府门口等了一回。
见确实无人出入翎王府,这才作罢回云府。
香灵本想让小姐带她去逛逛,毕竟难得出府一趟,可看见小姐拧着双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又把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刚回到府门口,就碰到了也才刚回府的云佳妍。
看云佳妍身边的丫鬟手里拿着精致的糕点盒子,还有手上捧着的布匹,就知道她这是又是出府逛街去了。
云汐烟身边只跟着一个香灵,跟云佳妍身后跟着的一排丫鬟和一群小厮相比,实在有些寒酸。
云佳妍扬着下巴,眯着双眼,嘴角流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出府逛了大半日连一样物件都没有买吗?是不是手头太紧张,没银子买啊!”说完还不忘掩着帕子狂笑了起来。
云佳妍笑了,她身后的丫鬟小厮也跟着笑了起来。
现在谁不知道这个云府的大小姐就如同摆设,老爷和夫人对她都是不管不顾了。
云佳妍心中非常的得意,还是她的主意好,让母亲断了她的银钱,云府的嫡出小姐只有她一个。
云汐烟之前让她赔了一百个手镯,那可是价值十万两。
之前看在她是准太子妃的份上,父亲还会给她几分薄面,现在她只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王爷的王妃,父亲如今也不看重她,还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跟母亲一提不要给沁园发月钱的事情,母亲立马就答应了下来,想想就痛快。
看来最近她应该跟母亲商量商量怎么把云汐烟库房的东西都弄到自己的手里。
那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想到这,云佳妍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香灵牙关紧咬,双眼泛红,眼神里充满了怒火,要不是小姐平日里交代她遇事要沉着冷静,她真的很想替小姐给还回去。
反正现在自己的卖身契在小姐手里。
自从秦氏没给云汐烟身边的丫鬟发月钱开始,云汐烟隔三岔五就跟秦氏索要香灵和冬雪的卖身契。
一开始秦氏还不肯给,可云汐烟一直磨着秦氏,秦氏最后烦了才给她的,无非就是两个不值钱的丫鬟罢了。
云汐烟走上前,细细打量着云佳妍光洁如玉的脸,早知道那日就让香灵和冬雪动作放狠一些,让她消停的久一些。
这没几日,又跟疯狗似的跑出来乱吼人。
云佳妍看着云汐烟用冰冷的眼神盯着自己,她一愣,眼中忽而涌上一抹恐惧,
“你盯着我瞧做什么,难道我脸上有银子不成。”
云汐烟突的莞尔一笑,风吹过她鬓角的碎发,让她平添了几分灵动之美,她眼神揶揄的看向云佳妍,
“看来二妹妹脸上的伤好得太快了,如今说话都利索了,我劝你还是小心一些,不要太过得瑟,不然指不定晚上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说到后面,云汐烟凑到了云佳妍的耳边。
云佳妍被打成猪头的事情,虽然被秦氏极力掩着,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让云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她晚上无缘无故被打的事情。
有人传是二小姐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是被邪祟打成这样的。
当时云佳妍也吓得紧,想起之前被自己害死的红霜,那几日她都乖乖的待在房间。
今日脸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趁着天气好出来逛逛,现在被云汐烟这么一提起,心中惧意升了起来。
云佳妍只觉得后背发凉,对着云汐烟愤恨的甩了一下袖子,脚步局促的往云府内走去。
云汐烟望着云佳妍仓惶离开的背影,心中不禁冷哼一声:这就怕了?!以后可是有更多好戏等着你呢。
若是自己把云佳妍心中害怕鬼神一事的事情,透露给花颜惜,那云佳妍以后在太子府的日子肯定会过得“风生水起”,有滋有味起来。
一旁的香灵越是越佩服自家小姐了,要是换以前,小姐为了不让夫人生气,绝对会大度忍让,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绝对不敢和二小姐这样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