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呢？”
他随意地问了一句，银匙碰在瓷杯上传出细微的悦耳的声响。
“……什么？”
江司袅有些不明所以地睁着墨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季淮笙白玉一般的手指搅着面前的咖啡，馥郁的微苦的香味飘到她的鼻间。
“现在，他还像以前那样好吗？”
她闻言愣了愣，抿了抿淡粉色的唇，沉默了片刻，“……也很好。”
裴晏君没有什么不好的，比以前更优秀、更耀眼，除了一如既往的不喜欢她，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他花心，可是他也不随意玩弄别人的真心，都是你情我愿的事。
只有她那么认真，所以裴晏君说她无趣，他没有给过她机会，是她在自作多情。
江司袅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过去公司还绰绰有余。
她起身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身旁人情绪的变化。
季淮笙垂首，琥珀色的瞳孔变得深沉又幽暗，好似深处有什么感情在翻涌着。
如同他手中搅拌的咖啡。
他忽然按住了她的手，长长的眼睫如扇羽般掩住眼中情绪，落在眼睑处汇聚成一片阴影。
江司袅怔了一下，看向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他的指尖微凉，手心却是温热的。
她有些不解地低头看着他，声音很轻软，疑惑道：“……季先生？”
季淮笙慢慢朝她抬起了眼，眼中是云淡风轻的些许笑意，好似刚刚的阴沉只是昙花一现。
他绯红的薄唇浮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我送你去公司吧。”
江司袅一听就要拒绝，“不必麻烦了，我打个车就好了，你肯定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忙，不必管我。”
季淮笙给她做了早餐就已经够惊悚的了，怎么还能让他当免费司机，送自己去公司呢？
她还能真把自己当成他太太吗？
他已经站了起来，拿起椅子靠背上的外套搭在小臂上，有些不容置喙道：“不麻烦，我送季太太上班是应该的。”
“……”
她闻言有些莫名的心中一跳，感觉自他刚刚触碰的手背一直到胸口的位置都涌起一丝热潮，连耳尖都微热起来。
这个人，是天生就这么温柔体贴，还是……这只是他习惯的礼节而已？
“……你、你可以不用这样叫我……”
结婚证已经能澄清照片的流言了，他不必和众人说明那个季太太是谁。
也不用一直这样叫她。怪……难为情的。
她怕听的太多了，就习惯了，就信以为真了。
他一手闲适地插进口袋里，一手拿着手机看了眼时间，而后才漫不经心道：“好吧，还是叫你袅袅好了。”
“……”
呃，她怎么觉得更暧昧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刻意追问道：“你答应过，我可以这样叫的吧？”
“……对。”
她咬了咬柔嫩的粉唇，软声吐出这个字。
她自己，答应了他的。
季淮笙忍了笑，脸色微微认真起来，提醒道：“走吧，再不走，你就要迟到了。”
闻言江司袅赶紧看了一下手机，果然！
她当即就跑到了玄关处手忙脚乱地换鞋，蛋挞倒是和它的主人一样悠闲，踏着细小妖娆的猫步在客厅里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