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从铺上惊坐起来,“砰!”地一下撞到了头!
可我顾不上疼痛,连忙跳下床铺四处寻找罗三邪的踪影!
但过道上根本没有看到什么老头!
我喘着粗气,暗自心惊,罗三邪这家伙就像一条附骨之蛆,如影随形!
另外我也真是纳闷,他本事这么大,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
他们这些所谓的高人,偏偏就喜欢整这种神神叨叨的事。
吓我无所谓,耽误我睡觉是真的烦!
紧接着,我又在走廊上盯了好一会儿在回到铺位。
大哥大姐一脸茫然地看着我问:
“小伙子,咋回事啊?大姐刚看你‘噌’地一下就炸毛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随口回答道:
“噢,梦游……”
本想着敷衍了事,不料大姐竟当成真事儿一样,一本正经道:
“啥梦游啊,小伙子,大姐看你刚才那样,就是被魇着了,孩儿他爹,你说对不?”
一旁的大哥也点头附和道:
“确实像被魇着了,我家二小子有一回也魇着了,好家伙,那家伙,上蹿下跳的!”
我听着大哥大姐给我热情洋溢地分析,不禁也有些不好意思。
确实,要较真的话,我刚才那还真就是做了噩梦,着了梦魇。
好在大哥大姐为人热情,不仅没怪我惊扰到他们,还反过来安慰我,让我多看点儿儿童读物。
“小伙子,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知道不?你就睡前多看点儿童话故事,保证睡得贼拉香!”
说着,大姐就递给我一本儿童读物。
一看封面上写着“适合六岁以下儿童启蒙”时,我顿感无语。
不过横竖都是人家两口子的一番好意,我也不好拒绝。
于是我打了个哈哈,说自己还有点儿困,拿着儿童读物就爬回了上铺。
躺下后,我半天也没睡着。
罗三邪确实搞心态,我觉得要么面对面,有啥话说清楚。
哪怕是互相捅一刀也行啊,起码不用这么疑神疑鬼的。
可他偏偏要搞“神秘”这一套,那我还能说啥?
想着想着,我便翻开手里的儿童读物看了一会儿。
别说,这里头的故事,还真催眠……
……
再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亮了。
看着走廊上人来人往,我看了看时间,居然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我又看了看枕边的儿童读物,心想这玩意儿还真有点儿用。
大哥大姐在下铺冲泡面,闻起来是真的香。
于是我也起床,准备去餐车吃点东西。
“小伙子,你上哪儿去啊?”
我刚要走,大姐喊了我一声。
“噢,大姐,我去餐车吃饭。”
大姐一听我要去餐车吃饭,直接把我拽了回来。
她从包里拿出一盒泡面对我说:
“出门在外,那钱不能乱花,餐车多贵呐,何必花那冤枉钱?大姐这儿有泡面,别客气!”
我刚想拒绝说自己有钱。
可转念一想,这也是人家一番好意,于是便打消了去餐车的念头。
我端着泡面桶来到开水间,这里飘荡着各种泡面的味道。
就在我刚接上开水准备回铺位的时候,一双手忽然搭在了我肩膀上。
回头一看,居然是昨天那个被种蛊的小郑!
瞧他手上虽然还缠着绷带,但精神已经好多了。
我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
“哟,好了?”
小郑笑了笑,点头道:
“嗯,昨天发生的事,列车长都告诉我了,多谢你。”
“不用谢,你太客气了。”
随后,小郑跟着我回到了铺位。
算上大哥大姐,我们四个人边吃泡面,边聊起了天。
聊天的内容也和昨天发生的事情有关。
大哥还好,一直不怎么说话,但大姐是个话匣子,真是什么都能聊。
小郑问我关于蛊虫和尸蚕的事,大姐立马就插话进来,表示自己也见过。
我看大哥一脸尴尬就知道,她肯定都是胡编的。
不过我也没拆穿她,正好有她帮忙忽悠,省得我再费心思解释。
闲聊时,我得知小郑是天海人,上个月才跟车,算是新手。
而大哥大姐则是地地道道的陵州人,这次是要去天海探亲。
再加上我这个临安人,天南地北算是凑齐了四分之三。
听大家聊着各种见闻和闲话,我忽然觉得这种日子好像也蛮惬意的。
特别是大姐,她身上的烟火气用重这个字根本无法形容,简直就是灶王爷嫁闺女,烟火气上门了。
小郑没聊几句就离开了,他说有公务在身,等到了天海再请我吃顿饭,聊表谢意。
我没有拒绝,毕竟是段善缘,要是不答应他,说不定会让人家心里有介怀。
小郑走后,大哥和大姐自顾自地扯起了闲话。
我在一旁听了好一会儿,觉得也没啥意思,索性就爬回了上铺。
不知过了多久,大哥突然喊了我一声:
“小伙子,你们临安有没有开棺人?”
听到这话,我瞬间打了个激灵。
我抻出脑袋回了一句:“有。”我正要询问他怎么要问这事儿时,大哥再次开口:“啊?还真有啊?”
我这才反映过来,他是在和大姐聊天。
不过他们怎么突然就聊到开棺人身上了?
这倒是引起了我的兴趣,于是便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结果这一听我才明白,原来大哥大姐是在聊一件陈年旧事。
二十多年前,这大姐还住在陵州乡下。
那时候陵州来了个特别有名的先生,据说是神仙下凡,能断人三生。
她小时候体弱多病,还嗜睡,家里人觉得不对劲,就打算带她去给人瞧瞧。
等好不容易见到了那位先生,但先生却告诉大姐的家人,说大姐是中了蛊。
当时蛊术有没有流传到北方我并不清楚,但大姐口中对那位活神仙的叙述,我越听越觉得她说的是先生。
后来那位活神仙带着大姐的家人去祖坟开棺。
结果这大姐越说越玄乎,说什么祖坟里全是虫子,老祖宗的尸骨都黑了!
这种话,我一听就知道是夸张了,但种蛊的手法确是货真价实。
后来活神仙把大姐的病治好后,大姐家人千谢万谢,非要给活神仙在村里立块碑。
活神仙婉拒,说自己是开棺人,阴行晦气,不宜立碑。
听到这儿,我忍不住插了一句:
“大姐,你说的活神仙,他叫啥名字啊?”
大姐抬头看着我,想了想才回答道:
“好像姓李,仙风道骨的,据说连城里那些捣腾古玩的人家都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