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尝试转动法俑,发现法俑底部确实有旋转机关。
但麻烦的是,这里的机关,牵一发而动全身!
只要我转动一尊法俑,其余二十一尊法俑也会跟着转动起来。
这已经不是“组合排列”的问题了,我根本没办法推演出天花板上壁画的转动规律。
要是胡乱转动的话,很有可能会触发别的什么机关!
曹倌显然也被难住了,他虽然是盗墓的老把式,但我相信这种机关,跟经验关系不大。
毕竟有生之年,谁还能见过第二个这样的机关?
“曹倌,这种机关您有没有解开的头绪?”
“唔……它很像公输连环扣,但比连环扣要更加精密。估计还是从法俑本身寻找线索。”
说完,曹倌绕着法俑检查了好一会儿,然后对我说出了他的推测。
他认为,这种机关可能是古代早期的一种“密码锁”。
原理和现代的保险柜类似,需要找到正确的密码组合,才能解开。
二十二尊法俑里,一共有四尊法俑手里握着青铜法器,所以这四尊法俑应该是关键。
同时,处理这种机关,最麻烦的是……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因为这种古代机关,可没有什么“复位”按钮!
“我大概听懂了,意思就是我们必须转动这四尊法俑,而且只能对,不能错。”
“不错,但转动的顺序和转动的方位,我们都没有参考,再找找看,也许能找到线索。”
听完曹倌的话,我心想,这种机关建造好之后,至少用过一次。
只要有底部有磨损的法俑,就一定是正确的选择。
然后再看法俑手上有没有握着青铜法器,这样就能印证我们的推测。
在我看来,最麻烦的是顺序问题!
眼看已经没多少时间,一间间石室寻找线索,显然不切实际。
想到这儿,我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壁画。
这只由螺旋纹组成的“眼睛”,象征着监视外来者。
那换个角度想,是不是只要让它“闭上”,这个机关就算解开了呢?
“曹倌,要不我们试试,看转动哪一尊法俑会影响到天花板上的壁画?”
“值得一试,不过转动的时候不能松手,否则要是错了,那就功亏一篑!这样好了,我来转,你观察。”
“好!就这么定!”
别看曹倌已经是位接近九十岁的老人,除了嗓音,他的精气神,和五、六十岁没区别!
我们俩互相配合,开始第一次尝试。
经过观察,我发现能影响机关的,就是手握青铜法器的四尊法俑。
于是我们按照从远到近的顺序,开始对机关进行测试。
曹倌刚开始转动法俑,我就看到天花板上的壁画发生了变化!
兴奋之余,我暗自观察壁画的转动走向,发现它确实和罗盘十分相似。
虽然不算特别明显,但我也能看到,此时壁画中间的部分正在慢慢转动。
这让我不禁想到了在南幽地宫里,关卑给我的“四吉四凶镜”!
只不过壁画的石轮没有那么多,但相隔千里,南幽和北幽竟然出现了相似的机关。
我不禁暗自猜想,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同时,曹倌双手筋骨凸起,显然用上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住法俑不往下坠。
“曹倌,我看懂了,不是那尊!”
听到我的话,曹倌赶紧把法俑转回原位。
他刚一松手便气喘连连,我扶着他缓了好一会儿,他才问我:
“说…说说看。”
“要想让壁画上的‘天眼’闭合,就得从外向内转,我在南幽地宫见过类似原理的东西,顺序我已经弄懂了,接下来就是尝试,您还行不行?”
曹倌看了我一眼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此刻从他的眼睛里,我能看到那股不可一世的气魄和壮志暮年的雄心!
他点了点头,稍加休息后,便走到了下一尊法俑旁边,准备开始转动。
老天有眼,第二尊法俑,我们就找对了转动的顺序。
曹倌转动法俑,我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花板。
“咔嗒!”
一声闷响传来,我赶紧偏头看向曹倌,只见他已经松开了手,满头是汗。
我本以为是他撑不住了,可好一会儿石室内也没有发生怪事。
曹倌休息好之后,笑着对我说:
“你猜对了,放心,只要找到顺序,我就能把法俑转到正确的位置上。”
我有些不明所以,但他的眼神十分笃定。
这要换成威哥,我高低得多问几句才放心。
可他是曹倌,是南北倒斗界的泰山北斗,在皇陵里,我不信他还能信谁?
于是我也打起精神,开始仔细观察壁画的变化。
幸好法俑只有四尊,所以顺序排列起来并不困难。
很快,我们便搞定了前三尊法俑,等到最后一尊法俑也转动到位的时候,我彻底呆住了。
天花板的壁画果然变成了另外的模样。
那只由螺旋纹组成的“天眼”,此时正好是“闭眼”状态!
一股强烈的成就感油然而生,同时也让我心有余悸。
要是曹倌不跟来,我一个人是破解不了这个机关的。
这时候再看这些法俑,它们的位置经过变换后,面对的方向已经杂乱无章。
而且石室内部似乎也没有开启任何机关。
但我相信,这个机关我们肯定是解开了!
“曹倌,机关没问题,但石室里怎么没有出现出口?”
他没有回答我,反而饶有兴致地在这些法俑之间来回穿梭。
我不明就里的看着他,过了很久,他才异常兴奋地喊道:
“是地图!原来是地图!”
不等我询问,他就捡起一块碎石,然后沿着法俑的底座边缘画线。
每尊法俑面朝的方向,就是线路延伸的方向。
等曹倌把线画完,他拉着我站到高处俯瞰。
我张大了嘴,屏住呼吸,完全不敢相信,这居然真的是一张地图!
曹倌目光闪烁,指着法俑对我说:
“这里的每一尊法俑,都代表着那位古汝国的方士,而他所处的位置,就是他游历的线路。这要是被冷家人知道了,恐怕他们会疯。”
“这确实是地图,我也看出来了陵州的轮廓,但您说冷家人会疯是什么意思?”
曹倌指着他画出来的线路向我解释。
他说这位方士曾经走遍大江南北,但陵州并不是他的终点站。
根据地图的方位,最后一尊法俑的位置,刚好在陵州的东北方向。
曹倌十分肯定地说,那儿才是真正的“北幽”,一个被历史淹没的古国——古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