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句话甩出来,方成马上就急了。
“白师傅,你话不能这样说啊,我能骗你们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准。”
沿着刚才的思路顺下去,怎么想,方成都是有事儿瞒着我们。
“方老板,你儿子性命已经无多了,如果真想救他的话,那就实话实说。”
我也懒得跟方成继续掰扯了,直接冷声道:
“如果你还是刚才的态度的话,那我们马上走人,恕不奉陪。”
说完,我也不啰嗦,转身就走。
方成这种人,看起来老实,实则小心眼子多得很。
不给他点脸色看,他是不会说真话的。
身后,孙老爷子和冯凝月都知道我的意思。
赶紧配合我跟了上来。
如我所料,我们才迈出两步。
方成就赶忙追了上来。
“白师傅,我说!您帮帮忙,救一救阿杰行吗?”
闻言,我微微转身:
“那你倒是说啊。”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语气很冷。
完全没有半点要跟方成商量的意思。
说句难听点的,这种人就该这么对付。
“那您几位先回来成吗?”
听了我的话,方成有些无奈。
但我还是刚才的态度,摆了摆手:
“别,就这么说。”
方成看我这一脸决绝的模样,估摸着是没办法了,才缓缓道:
“你们知道添八字吗……”
方杰一岁的时候,生命垂危,方成找到看事儿的师傅。
谁曾想,看事儿的师傅给他出了一个法子。
叫做添八字。
方成八字太硬,父子俩还命带刑克。
要解决这事儿,就得改变其中一个人的八字。
方成的八字已经够硬了,自然不能从他身上动手脚。
所以,就要从方杰身上下手。
把方杰的生辰八字,添得跟他爹方成差不多。
这也就是需要找一个同名同姓同八字的孩子的原因。
后来,孩子找到了。
看事儿的师傅把找来的孩子和方杰放在一间房里,待了整整七天。
七天之后,看事儿的师傅告诉方成,事情已经解决了。
还让方成这辈子都不要搬家。
但,从此之后,方成就没再见过那孩子一面。
说完,方成长长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不过,我倒是有些想法了。
方家别墅,之所以会如此燥热,无非就三个原因。
阳宅布局、阴宅布局、还有其他东西的影响。
从方成刚才的话来说,应该和阴宅阳宅的布局都没什么关系。
那就是有东西在背后捣鬼。
想到这儿,我直接道:
“事情我已经有办法了,麻烦你找几个人来。”
方成闻声,当即一喜,赶紧出去招呼下人。
趁着他出去的功夫,孙老爷子问我:
“小子,你怎么就有法子了?”
我看着床上的孩子,回道:
“既然都是添八字了,那两个孩子肯定是挨得极近的。”
这么一说,孙老爷子就懂了。
方杰的这件事儿,说起来其实不算太难办。
难办的是方成那老小子,先前不肯跟我们说实话。
他不说实话,我得到信息肯定不够。
这样一来,我连整件事的症结所在都判断不了。
那还处理个啥?
说话之间,方成就已经喊来了五六个人。
我也不啰嗦,直接让他们在这房间里开挖。
添八字这书法,我虽然没听说过。
但用脚想都知道,这法子是把一个人的命格和气数,转移一些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去。
不然还能怎么添?
而命格和气数这种东西,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转移完的。
所以那孩子的尸骨,只可能是在这间房里。
再加上方杰跟方成说过的话,不难判断,导致方杰变成这样的“元凶”,正是被献祭掉的孩子。
方家下人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把这间房的中间给挖空了。
但很可惜,没发现任何异常。
见此情形,我想了想。
让他们把方杰的床挪开,直接挖床底就行。
如果把这间房看成一个八卦的话,那方杰的床所在的位置,就是离位。
而方成,财运不小,心思活络。
是典型的水命。
所以,要添方杰的八字,也是往火行这个方向上去看。
八卦之中,离位刚好是火。
所以,埋葬那孩子尸骨的地方,一定是床底。
事实如我所料。
没过多久,方家的下人就在距离床底一丈处,挖出了一口棺材。
棺材很小,长不过一米三,宽不过两尺。
一看就知道是个童棺。
不过,和其他有问题的棺材不一样。
这口童棺,不仅没半点阴冷气息。
反而像是一个火炉似的。
才被挖出来,我就感觉到了难以忍受的燥热。
“这……这……”
旁边,方成被这景象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支支吾吾问道:
“白师傅,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枉死变煞呗。”
我一边回答,一边从包里摸出生石灰和朱砂,围着童棺撒成了一个圈。
顿时,那种难以忍受的燥热感消减了些许。
退后一步,我向方成嘱咐道:
“让人去准备六年的大公鸡一只,九年的大黑狗一只,还有一袋朱砂一袋生石灰,再找个扎彩匠来。”
“好。”
方成虽然算不上聪明人,但心思活络得很,知道该办事的时候就认真办事。
我话才说完,他就带着下人出了房间。
他的身影才消失,孙老爷子便开口问我:“小子,这只煞不算难对付吧?”
我点点头:“是不难对付,但万一呢?”
这只煞,看起来唬人,也只是唬人而已。
其实真没多难对付。
但先生跟我说过,出去帮人看事儿,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我们这行,本来就是行走在阴阳之间的。
万一失足,性命可见不保了。
想到这儿,我沉声对孙老爷子道:
“孙老,待会儿我需要您帮帮忙。”
“你说。”孙老爷子很干脆。
我也不磨叽,直接告诉孙老爷子,待会儿需要他帮忙加工个纸人。
还有用墨斗线简单布个阵。
听我这么说,孙老爷子越发迷惑了。
“我怎么感觉你小子不是在对付煞,而是在对付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