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太阳才出来。
我还没睡醒,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舔我的脸。
而后,瞬间惊醒。
睁眼一看,是白狼这位爷。
白狼的旁边,是穿着运动短裤,露着大白腿的冯凝月。
冯凝月一边抚摸着白狼的头顶,一边道:“小白,孙老爷子让你快起来,准备去塘村。”
闻言,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赶紧起床洗漱。
吃过饭,我们一行三人,联系了罗涛。
再次向塘村出发。
只不过,这次除了孙老爷子之外,还多了一个成员。
白狼。
我们出发的时候,白狼说什么也要跟着我来,谁劝都不好使。
我估摸着,是这狼崽子在城市里待不住了,想去山里野一下。
所以我也没拦着。
一路无话,我睡了好几个小时,终于到了塘村。
下了车,我也没有其他心思。
直接跑到山上,找风水穴。
杜月娥的大仇虽然已经得报,但事情只算完成了一半。
脱了蒙眼布,穿上敛服和寿鞋,这只能消除杜月娥身上的怨气而已。
但它的身上,还残留着很重的阴气和煞气。
这两种东西,短时间内不好化解。
只能依靠天地的力量,慢慢消除。
我沿着山脊,找了好几个小时,发现了一个问题。
塘村四面环山,一天之中能照射到阳光的时间并不算多。
而且村子正中,还有一片郁结了千年阴气的万人坑。
所以,塘村里面,肯定找不到能够化解杜月娥身上阴气的风水穴的。
要想找到这么一个地方,就只能往外看。
这样想着,我沿着山脊,走出了塘村的范围。
终于在塘村的东边,找到了一处合适的地方。
这里,背后靠山。
其余三面,都是不算深的林子。
这儿的阳气,不至于太盛,能在不伤到杜月娥的阴魂的情况下,慢慢化解它身上的阴气。
生气也够足,能化解它身上的煞气。
选定好风水穴,我赶紧回到塘村。
让罗涛招呼村民,把棺材挪到我指定的位置。
并且,准备好大葬需要的东西。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天色刚好黑了下来。
我从包里拿出装煞袋,放在棺材面前。
准备“回阴魂”。
现在我们面前的棺材里面,装着的只是一具躯壳。
要想让杜月娥安心离去,只有让它阴魂回身才行。
当然,阴魂回身,并不像民间传闻的那样,会复活。
阴魂回了身,尸体仍然还是尸体。
“孙老,请您帮个小忙。”
我抽出背后的撬棍,向孙老爷子请求道。
孙老爷子作为一个老阴行,自然知道我要干什么。
他走上前来,轻声道:
“什么时候需要我动手,你说一声。”
“好,谢谢孙老。”
我点点头,直接撬开了棺材。
开棺人,开棺的时候确实要处处注重礼节。
但前提是棺材里装着的是“贵人”。
可现在棺材里的,只是一具躯壳而已。
挪开棺材盖子,我在棺材里的四个方向,各插了三柱青香,青香之下还垫了裱纸。
这十二炷青香,并不是普通的香火。
而是给杜月娥的阴魂,引路的引路香。
插好了引路香,我又在棺材的两边,各自点了一只蜡烛。
这两只蜡烛也有说法。
阴魂离体之后,是很难再回到尸体之中的。
更有甚者,连尸体都不认识了。
这时候,就需要我们干阴行的,给它们一些指引。
让它们能回到自己的体内。
香蜡准备妥当后,我逐一点燃。
很快,棺材之中,十二炷引路香的烟雾,连结成了一股小指粗细的“线”,飘到了放装煞袋的地方。
烟雾之下,两盏烛火很是明亮。
我回到装煞袋的位置,轻轻解开红布和裱纸。
随即,一股黑色气息缓缓飘出。
顺着引路香,进入到了棺材之中,停留在了尸体的口鼻处。
见状,我赶紧给孙老爷子递去一个眼神。
孙老爷子瞬间会意,马上探身进了棺材,摸出削骨刀。
在尸体的天灵处和两只脚底,各开了一个小口子。
不多时,那一股黑气,便分作三路。
从三处钻进了尸体之中。
此时,十二炷引路香,都已经烧了个干净。
我赶紧把引路香拔出来,将裱纸上的香灰收集在手中。
随后,用香灰涂抹在尸体的伤口处,防止阴魂再次离体。
至此,回阴魂算是结束了。
但事情还没完。
还得给杜月娥,换上敛服和寿鞋。
我从包里摸出两张新的裱纸,包裹在尸体脚底。
随即,招呼罗涛拿来敛服和寿鞋。
这两个玩意儿,同样也有禁忌。
给逝者穿敛服的人,要么德高望重,要么是长者。
刚好,孙老爷子两样都占。
所以这事儿得让他来做。
孙老爷子也没拒绝,办起事儿来手脚麻利的很。
三分钟的时间,就给杜月娥的尸体,换上了敛服。
接下来,就是换寿鞋了。
换寿鞋这事儿,得让后辈来办。
若是逝者有子嗣,就必须让逝者的子嗣亲自动手。
寓意送逝者最后一程。
这,也叫送终。
和孙老爷子不同,罗涛办起事来,就没这么利索了。
经过这几天的闹腾,罗涛对杜月娥,明显变得很是“敬畏”。
在给杜月娥穿寿鞋的时候,他的手那叫一个抖啊。
好在,最后还是成功穿上。
紧接着,我招呼着罗涛,和我一起把尸体挪到新的棺材里。
而后,下葬!
到这儿,塘村的事情终于是解决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坐在老的那口棺材上,一边休息一边指挥着罗涛盖坟头土。
塘村这事儿,当真凶险。
差点没让我把命都给丢了。
罗涛不给我个十万八万的,都算对不起我。
没多会儿,坟头土盖好。
我大手一挥,带着两人一狼,开始返程。
当然,临走之前,我不忘给罗涛留下了冯凝月的账户。
回临安城的路上,我本来想眯会儿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精神得不行。
不过,我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毕竟我的身上,既有“狼性”还有“尸性”。
晚上活跃一些,倒也正常。
可当我们到许家的时候,我才下车,就浑身脱力倒在了地上。
疼痛,充斥着我身体的每一处。
甚至,七窍都开始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