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名叫陈三儿的年轻人闭眼躺着,脸色蜡黄。
一眼看去,根本就不像是个活人的样子。
而且,还进气少出气多。
翻开陈三儿的眼帘,观察了一阵。
我又看了看其他地方。
这才发现,陈三儿的两只眼睛里面,已经没有了生气。
死气沉沉。
心跳,也很是微弱。
看着模样,如果我再晚点来的话,他恐怕就不行了。
这时候。
李二皮,完全不顾陈三儿的父母的态度,在我旁边抱怨道:
“这娃娃叫陈三儿,二十好几了,也没个正经工作。”
进门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陈三儿的爸妈都不是什么好脾气。
听到李二皮说的话,自然就不肯答应了。
“你五十多了,不也只是个臭抬棺材的!你牛气个什么?”
这话一出,三人就吵作了一团。
我本来想制止一下的。
但此时,我隐隐看到了陈三儿大腿上的肉蘑菇上方。
好像有黑色的气息,在萦绕着。
看到这儿,我赶忙回过头,看着正在争吵的三人。
“先停下,我问个问题。”
听到我的话,李二皮先闭了嘴。
但陈三儿的爸妈,还是不依不饶,甚至还变本加厉了起来。
眼看他们就要动手推搡李二皮的时候,我冷声道:
“想要陈三儿活着,就赶紧闭嘴。”
这回,他们终于老实了。
陈三儿他妈,指着李二皮鼻子,恶狠狠地骂道:
“等下再跟你个老东西算账!”
说完,马上换了一副嘴脸,弱弱问我:
“小兄弟,你要问啥?”
我也不啰嗦,直接问她:
“陈三儿拿回来的东西呢?”
“东西?什么东西?”
陈三儿他妈装出一脸疑惑的样子,问陈三儿的父亲:
“三儿他爹,你看到过陈三儿拿什么东西回来了吗?”
陈三儿他爹双手摊起,很配合地回答:
“没看到啊?”
见到这情形,我哪里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叫上李二皮,就朝着门口走去。
反正陈三儿这事情,如果他们不配合的话,我是没有办法的。
走到院子门口,李二皮够着头,很小声地问我:
“小兄弟,咱们真不治陈三儿了?”
我点点头,大声地回答道:
“既然别人要钱不要命,那我能做什么?”
这话,是我故意说给陈三儿的父母听的。
但,能不能听进去,就看陈三儿在他们老两口的心里,地位到底怎么样了。
要是他爸妈被猪油蒙了心的话,那我能做的。
就只有等三天后,陈家来请我和先生办事。
不过,我和李二皮才走到门口。
就听到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小兄弟,等一等,等一等!”
我转过头,看着满脸慌张的陈家老两口,冷声问:
“干什么?”
看到我的态度,这老两口的表情,又变了变。
“那啥,小师傅,东西就在屋里,您先进来说话成吗?”
陈三儿他妈,一脸的恳求。
“行。”
到这儿,我才点头同意。
再次进了陈家的门。
才进门,陈三儿他妈就赶紧跑进里屋。
不一会儿,捧着几串珠宝和几块银元到我面前。
“小师傅,东西就这些了,请您救救我家陈三儿吧。”
我点点头,给了李二皮一个眼神。
示意他先收着这些玩意儿。
毕竟,这件事算是因为李二皮起来的。
如果不是他拉着那三个年轻人,想赚这笔钱的话。
就不会有现在这茬子事情。
按照行当里的规矩来说,因他而起的事情,就应该由他结束才对。
但,和前几天的我不同。
李二皮毕竟没碰到尸体,所以他只需要把东西还回去,再把棺材找个好地方埋了。
这事儿,就算结束。
李二皮会意,把身上的褂子脱了下来,包住这些“东西”。
陈三儿他妈看到这情形,才敢开口问我:
“小师傅,我家陈三儿这是招上什么了?”
“破棺煞。”
我解释了一声,从包里摸出一把糯米。
按在“肉蘑菇”上。
紧接着,又拿出一张裱纸,将陈三儿身上的“肉蘑菇”给盖住。
关于破棺煞,多的,我也不愿意说。
因为,破棺煞这种东西,行外人绝对听不懂。
不仅是他们,恐怕李二皮也说不出来其中的门道。
只知道棺材落地,不是什么好事。
而棺材里的东西落地,那就更不是什么好事情了。
用裱纸,阻断肉蘑菇和那隐隐可见的黑气后。
我告诉陈家老两口,等我回来。
然后,就拉着李二皮出了门。
陈三儿都这样了,其他两个年轻人的情况。
绝对也好不到哪儿去。
所以现在,我要做的事情,不是去解决棺材。
而是先把另外两个年轻人的命,给救回来。
路上,李二皮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
剩下的两个年轻人,一个叫李成,一个叫李鹏,是两兄弟。
也是他的亲侄子。
所以,我们只用跑一家就成。
半个小时之后,我就在李二皮的带领下。
去到了他的兄弟家。
才敲开门,一个和李二皮长得有五六分像的中年男人,就提着一根胳膊粗细的棍子。
怒气冲冲地朝我们走来。
看到这情况,李二皮瞬间慌了。
他赶忙伸出手,使劲摆着:
“三实,别着急,我这不是找人看成子和鹏子了吗?”
听到李二皮的话,他兄弟看了看我,脸上的质疑毫不掩饰。
“李二皮,你找个小屁孩儿就想来糊弄我?”
说着,李三实手里棍子就要朝着他亲哥砸下来。
“别!这位小兄弟,是平东村李师傅的亲徒弟,李师傅说了,他能帮我们!”
李二皮赶紧把话说完,继续道:
“你先让开,我带小兄弟去看看成子和鹏子。”
“行!”
听到我的身份,李三实终于点头。
不过,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
“但我先说好了,要是成子和鹏子出事,我要你陪葬!”
李二皮一脸愧疚,没有理会。
可能是有些心虚,他小声地告诉我:
“小兄弟,我兄弟的话别放在心上,他就人冲了一点,没啥恶意的。”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可刚进到屋里,我就更理解了。
床上,两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人,脸色发青。
脸上的肉,几乎快要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