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坐在客厅,满脸愁容。
时不时还瞪一眼那死狗似的赵建国。
眼里的火气不小。
过了好一会儿,先生火气消下去,才十分纠结地跟我说:
“想要找到那孤星煞,最后还有一个办法。”
看见先生的这个样子,我忍不住好奇地问:
“什么办法?”
本来,有办法找到孤星煞是好事。
过先生表露出来的犹豫和纠结,让我既疑惑又好奇。
“走阴路!”
先生叹了口气,像是对什么妥协了一样:
“这个法子,有机会能找到那个胎儿,但风险很大。”
先生这么说,我就懂了。
办法是有,但应该是要我以身涉险。
而且这“险”应该还不小。
我笑了笑,告诉先生:
“既然有办法找到那个胎儿的藏身地就行,不然等它变厉害了,死的人会更多。”
经过我的一番安慰,先生也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让我躺在床上,在我的床边点了三根白蜡和三炷青香。
先生一边点蜡,一边向我嘱咐道:
“待会你到另外一个地方后,端着白蜡,跟着香的方向走就行。”
“其他的东西一盖不要理会,说话也不行。一旦找到孤星煞藏身的地方,就拽手上的红线,我拉你回来。”
“还有,三支蜡烛烧完之前,也必须拽线,不然很可能就回不来了!”
说完,先生就在我的右手食指上拴上一根红线。
红线拴好,先生站在我身边,念念有词。
不过,先生念咒的声音很小,就像是故意不让我听见似的。
说来也奇怪,先生念完咒的瞬间,我马上就变得晕乎乎的。
周围的环境,在我眼里晃来晃去。
晃着晃着,灯光一暗,我竟是出现在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地方。
这儿,全是白茫茫的大雾。
伸出手去,都不能清晰地看到我的手指头。
不仅如此,这里的温度还很低。
即使我的身体素质很好,现在也不由得打了几个冷颤。
这儿,应该就是先生说的阴路了。
观察了会儿,我就按照先生的说法,蹲了下去,在脚下摸到三根蜡烛。
蜡烛,本来是无光的。
但被我的手碰到以后,就有一根蜡烛竟然凭空燃了起来。
我的视线,也因此扩宽了不少。
至少,现在能看清一米之内的东西了。
站起身,我的身前,就多了一缕若隐若现的青烟。
往前方慢慢飘去。
我端着白蜡,顺着青烟飘荡的方向,试探着往前迈出一步。
嗯?
这路的感觉,有些不对劲。
像是踩在纸上一样。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见“唰”的一声。
脚下的路,居然被什么东西捅破了!
随即,一只冰冷的大手,死死地抓住我的右脚。
与此同时,我的身边,阴风呼啸起来。
这风声,就像是山里的野兽哀嚎一样,凄厉得刺耳!
慢慢的,我的视线里面,无数只枯白的手臂从没有光线的地方伸了出来。
像是要把我留在这个地方似的。
这情况,可把我吓了一跳。
怪不得先生让我不要理会其他东西。
咽了口唾沫,我打起精神仔细地看着身前的青烟。
艰难地提起右脚,往前走去。
但每走一步,我都能感觉到,我的身上多了一只冰冷的大手。
不一会儿,我的行动,就完全被限制住了。
手里的这支蜡烛,就快要燃尽。
看了一眼,我联想到了什么,又往前走了两步。
这支蜡烛,彻底熄灭。
但很快,另外一支蜡烛又燃了起来。
我身上的手,也慢慢退去。
果然是这样!
烛光越亮,这阴路上的“东西”就越不敢靠近我。
怪不得先生让我在蜡烛彻底烧完之前回去。
明白了其中原理,我也就稍微大胆了一些。
走路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很快,第三支蜡烛燃起,但我还没看到任何关于那胎儿的踪迹。
没办法,我只能护着蜡烛跑了起来。
不然,等最后一支蜡烛烧完,都还没找到那个胎儿的话。
事情可就严重了。
可我越往里走,就发现,蜡烛燃烧得越快。
十步走没走出去,蜡烛就已经没了一半。
但我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眼看着蜡烛越来越少,我的心里也越来越凉。
最终,十七步之后。
蜡烛见底了。
我再往前走一步,蜡烛就会彻底熄灭。
我看着这微弱的火光,心里犹豫不定,到底要不要迈出这最后一步。
因为先生告诉过我,必须在蜡烛燃尽之前拉线。
不然就回不去了。
但是,我又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哪怕是最后一步,我也想试试看。
想着,我就一步踏了出去。
眼前的迷雾,突然散开。
一座座坟墓出现在不远处。
其中,有一座坟墓面前,还有瓜果贡品。
在这一刻,周围密密麻麻的“东西”也朝我扑了上来。
它们抓着我,扭曲着嘶吼哀嚎。
看见这情况,我心里一寒,赶紧晃了晃右手。
瞬间,眼前的一切像是幻象似的,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先生苍老的面孔。
他冷冷看着我,有些生气地训斥道:
“怎么不按我说的来?”
“我……”
我刚想说话,我剧烈地咳嗽了两声。
紧接着,嗓子眼一甜,一股腥甜的血液就涌了上来。
先生见此,拿着毛巾帮我擦干净血液,继续训斥道:
“你以为我让你在蜡烛烧完之前回来,是为什么?”
说着,先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袋子糯米,一把一把地往我身上撒。
呲……
糯米碰到皮肤的时候,阵阵白烟冒起。
难闻得要死。
我低头一看,后背的寒意马上就升了起来。
我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是一个个漆黑的手印。
衣服,也被撕得破破烂烂的。
又冷又疼。
先生看着我这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也不忍心继续训我了。
他端来一碗热腾腾的中药,轻轻地喂在我的嘴里。
中药很烫,很苦。
但我喝进去以后,却感觉舒服而了不少。
至少没那么冷了,也没那么疼了。
又喂了我两口,先生才提醒道:
“深呼吸,排一排身体里的毒气。”
我依着先生的话,长呼了一口气。
顿时,又暖和了不少。
先生大致能看出我现在是什么情况,轻轻问我:
“找到那东西在哪了吗?”
我点点头,看向窗外荒山的方向:
“在张家闺女的棺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