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小男孩瘦弱的身影走远,第五月她们都没人说话。
回到厨房。
菜已经装好盘,可要给大家打米饭的时候,第五月几人看见碗里泡着的种子。
知青们:“……”好像……超时了!!!
按刘大嫂说的,现在这些种子应该躺在温暖的大地被窝里,等待破土而出。
可现在……
厨房外,天上的乌云浓黑似墨,狂风卷着树叶正起劲的飞舞。
厨房里,弯月岛大队的五个知青,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眼前,在碗中泡着水沉浮的种子。
“要不,过会吃完饭,把这些种子种了?”第五月看了同伴们一眼,提议道。
反正后院的土地已经翻好,只待撒种填土就成。
如果放在一小时前,外面刮着狂风,一场大雨眼看着就要来临,在种下了也可能不会成功的情况下,她肯定会提议扔掉,既然种子泡过头了,下次再买来种植也行。
可现在,刚刚看过送水果的小男孩背着大筐艰难的身影,她实在是说不出口将种子扔掉。
当然,第五月的提议,获得了全票赞同。
接下来,大家把种子倒出来放到一个空着的碟子里,把碗洗干净,一个个自己打完米饭吃起来。
这天的午饭,大家都很安静的吃着,没有往日里边吃边说的热闹。
吃完饭,姜庆威小心翼翼的问,“我可以再吃点水果吗?”
他刚才可是看过了,那小孩送过来的水果,他好多都没见过。
好想吃!
“吃!大家一起吃。”第五月站起来。
她们只是看到小男孩顶着狂风的瘦弱身姿,还有队员们被海水浸湿衣服,却又能接着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进的样子震撼到,感觉生活不易。
但这跟吃水果可没有半点冲突。
出了厨房门,第五月抬头看了看,说:“我们还是等种完菜再吃。”
外面天黑成那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下雨,不快点,她可不想冒着雨种菜。
顶着狂风来到后院,第五月和段欣琪、高晓华每人手里拿着一两种菜种,蒋立和姜庆威一人扛着一把锄头,大家分工合作,没一会就种完了。
当然,这也与菜种不多有关。
种完菜,一件大事解决,第五月几人来到院子里。
小男孩拿来的那筐水果,被他堆在厨房的屋檐下。
水果挺多,香蕉有两大把,十几个莲雾,还有一大捧带着树枝的荔枝,和两个香瓜,当然,最大头的是一个大概七八十斤的菠萝蜜。
看着那颗菠萝蜜,就知道小男孩将一筐水果背过来,有多么的不容易了。
气氛沉闷了一瞬,下一秒,姜庆威把菠萝蜜搬到院子中间。
段欣琪和高晓华跟着他,围着菠萝蜜一直看,第五月和蒋立也应景的跑了过去。
大家像看西洋景一般,围着菠萝蜜。
“这大家伙怎么吃?”姜庆威一脸问号的看着其他人。
这么大的水果,他还是第一次见。
第五月几人齐齐摇头。
段欣琪她们没见过菠萝蜜,这时候,热带水果可不像后世满大街随处可见,院子里的这些水果,也就香瓜和香蕉大家可能见过或吃过。
第五月和蒋立倒是不光认识,还知道怎么吃,但却不能说出来,原身可没见过菠萝蜜这种水果。
姜庆威看没人知道怎么吃,他抬起手拍了两下菠萝蜜的外皮。
菠萝蜜可不是西瓜,拍打轻了,听不出什么,拍重了,疼的可是自己的手。
一时拿菠萝蜜这个大家伙没办法,姜庆威索性又把它搬到厨房屋檐下放着。
“那等问清楚了怎么吃,我们再解决这个大家伙吧。”姜庆威一边将菠萝蜜放好,一边说。
然后,姜庆威一手拿起一个香瓜,“我们现在吃这个瓜。”
香瓜他吃过,知道怎么吃。
也没让其他人上手,姜庆威进厨房没一会,就把两个香瓜切成大块的香瓜快,拿着盘子端出来了。
一阵风呼啸着过来,姜庆威又赶紧将装着香瓜的盘子端进厨房,顺便招呼大家进厨房吃。
那奔放的大风,她们惹不过,还是躲起来吧。
进了厨房,第五月看着姜庆威放进碟子里的香瓜块,简直佩服至极。
海岛这边不说别的,水果的块头都很大,香瓜也不是那种巴掌大的小香瓜,而是一个能有四五斤的大香瓜。
可现在,每个香瓜都被姜庆威分成了六块,一个个的都比半个巴掌大,这让人怎么吃?
一口咬下去,都能洗脸了!
第五月无奈的跟段欣琪一起,给姜庆威切的香瓜快来了个大瘦身。
“这个瓜大块吃着才爽!”姜庆威挡住了盘子里两大块的香瓜,不让第五月拿走。
小块的吃起来跟垫牙缝似的,他不喜欢。
第五月索性不管他了。
第五月几人吃着小块的香瓜,看着姜庆威咔嚓咔嚓的啃着有他小半张脸大的香瓜快,一时倒也听乐呵的。
吃完瓜,洗完手出了厨房。
知青院院子的地上,这时候已经被狂风带来很多树叶、细沙或杂草一类的东西,第五月几人看看乱糟糟的院子,还有半刻不停的带着树叶起舞的狂风,干脆眼不见为净,还是等风停了再打扫吧。
将厨房屋檐下的水果清掉粘着的树叶,搬进厨房里面,第五月几人拍拍手,出了厨房。
蒋立和姜庆威的房间,没关紧门的时候,被吹进去一些细沙和树叶,他俩拿着笤帚簸箕打扫去了。
第五月和段欣琪高晓华干脆拿来小马扎,在背风的屋檐下聊天。
别看天很黑了,可才半下午呢。
没有没有手机,娱乐项目接近为零的年代,可不得靠聊天打发时间!
大概下午五六点的时候,空气里的水分已经能清晰地感觉出来,被风吹过的地方,凉凉的带着些冷意。
酝酿了多半天,已经黑沉沉的像要压下来的乌云里,一道闪电飞快的划过天空 ,接着,雷鸣阵阵,不一会儿的时间,豆大的雨滴就从天空中倾泻而下。
落在房顶的雨珠,像一串串雨水串成的水链子,顺着屋顶覆盖的芭草和葵叶,落了下去。
流下来的雨滴,不光落到院子里汇聚出小水坑,它还和狂风合作,时不时的带走屋顶上的茅草。
“你说,我们这像不像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的情景再现?”蒋立看着被雨水打湿,又被狂风带着飞远的茅草,问正在静静看雨景的第五月。
“嗯,七月天,应该是茅屋为暴风雨所破歌。”第五月看着在眼前飞过的茅草,一脸认真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