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云涌动着，空气里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是危险的气息，玉蔻背着慕千寒躲进仓里，在角落躲着，透过窗户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
她的灵舟已经在这附近云层晃悠半天了。
“啧。”
玉蔻暗骂，伸手撕下慕千寒的衣摆为他伤口简单包扎止血，方才动作有点激烈伤口裂开了，鲜血不断涌出来，铁锈的味道萦绕口鼻。
她目光如炬，这个血的味道会引来危险。
周遭的一切忽然安静了，玉蔻屏住呼吸，盯着每一寸可能出现敌人的地方，可一切又是那么平静。
灵舟被云拖着行驶，灵石在针眼运作的轰鸣，现下只能听见慕千寒微弱的呼吸被放大，连心跳的声音都如同鼓擂。
玉蔻紧紧握住身后佩剑，精神一刻都不敢放松，冷汗不知觉从额头渗出滴落在地板。这个节骨眼不能出错，现在她的灵气亏虚已经不能过多使用剑气，况且还需要照顾重伤昏迷的慕千寒，如果敌人过来她只能单凭一把剑对抗，拖着这孱弱的身体，她也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行。
刚才系统发送的信仰力已经到账，玉蔻一刻也不想多浪费，闭眼查看道具的同时分出几丝神识在周遭监视，随时准备应对危险。
她之所以知道有人潜伏在附近，是因为她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最讨厌的味道。
硝烟。
这是一种爆炸术使用过后会产生的现象，若是普通的爆炸术还好，这个味道显然并不简单。
除了刺鼻的烟味，里面还有摄魂草的味道，原本摄魂草只是作为普通药草使用，官员们会用这种草提神放松，大夫们会用这种草安神。大家都以为这种药草应该叫安神草，不该叫摄魂草。
而玉蔻却清楚它叫这个名字的原因。
这种药草微量使用并不会有什么大不了，而使用过多会侵蚀心神，让使用者变成没有灵魂的奴隶。
原来的灵魂会被摄魂草吸收，身体会迅速衰老干枯，血管会承受不住身体的变化速度而爆裂，而罪魁祸首的摄魂草会一直潜藏在体内，直到他死去，埋葬在土里，然后在地底里生根，冲破棺材土壤生长。
摄魂草是由活生生的人为养分的。
前世做奴隶的时候，领事的就会用这种药草制成的香薰惩罚奴隶，前面一段时间还好，因为少量使用摄魂草的话只是提神的效果，能让奴隶更加勤奋的干活，领事人会一直在他旁边点这种熏香，没日没夜地干活，直到他全身枯死，爆体而亡，还会把尸体带走埋在土里，摄魂草又会源源不断长出来。
现在闻到这种味道的原因，玉蔻再清楚不过，他们想通过这种方式削弱自己的心神，所有防线都会不攻自破。
无非就是因为玉蔻的灵舟外面加了稳固的结界，他们的实力不够，或者人数不够，没办法攻破，就想出这种阴招。
但是这种结界如果被人集中攻击一个地方，碎裂的可能还是十分大，所以她现在只能暂时躲着，但凡结界的主人收到攻击，这艘灵舟所有的防护也形同虚设了。
玉蔻从系统买了些防身用的面纱，拢在慕千寒与她的面上。
这群人这样跟着她还没办法回秘境，不然会暴露藏身之处，待久了又是必死无疑，真是让人焦头烂额。
最好就是能找到这群暗地里耍花招的老鼠，现在天色已晚看不真切，玉蔻得想个办法把他们逮出来。
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实力，说实话现在玉蔻的阵法都比她一身修为管用，如果实在没办法，只能用系统商店里的上品灵力丹来暂时补足空缺，几道剑气下去就算不死，也能击退他们，到那时候再多填充一些灵石让灵舟冲刺一段距离，应该就可以甩开。
但是价格实在高昂，几乎要把她家底都亏光，所以现在还在考虑。
“嘎吱——”
蓦地，从甲板上传来木板摩擦的声音。
玉蔻浑身汗毛倒竖，在摄魂草的作用下她太阳穴都一突一突的，精神长时间紧绷的代价是无法抵抗的虚脱。
感受到脚步一点点迫近，玉蔻准备好迎战，正打算站起来，腿却不受控制的一麻，身体无力地倾斜。
遭了，背着慕千寒蹲太久了。
慕千寒从她背上滑下来，倒在一边，摔下去时碰到一边摆放粮食的架子，上面的豆子干果如同决堤的洪水倾泻而下，架子眼看就要砸在慕千寒身上。
玉蔻顾不上虚脱的身体，一手撑着地面，抬腿踢向架子，将那木架子踢碎。
木板碎裂，掉落在各处，这小小的粮仓一片狼藉，发出的声响也把外面潜伏的人惊动。
门口正中央轰然插进来一把大刀，连带着墙面一起应声而碎，狭小黑暗的庇护所一下子暴露在月光下，玉蔻眼睛被晃住，不适地眯了眯眼。
“小妮子，胆挺大。”
入耳是浑厚的男音，听起来身形壮硕，而他显然并不是孤身一人前来，后面一堆细碎脚步跟着，踩在木板上有些刺耳。
她探出神识，领头的似乎元婴期后期，其余四个都是元婴前期。
玉蔻还没能看清来者面容，就看见一把大刀迎面而来，阵阵劲风堪堪划过脸庞，将身后木架子震碎。
她用力咬了一口舌尖，剧烈疼痛让她恍惚的精神得到清醒，不着痕迹的扯下木架子旁的麻布，遮住倒在地上的慕千寒。
“那狐狸在哪？说出来饶你不死。”
玉蔻翻了个白眼，啐了一口血，冷笑着“这话狗听了都不信。”
下一瞬，几把短刀朝着她飞来，只能运气闪身堪堪躲过一些，可还是有两枚击中肩膀和大腿，溢出的血把衣裳打湿了，黏在身上让玉蔻有点不适。
她沉下心来，细数当下可行的方法。
果然，只能用信仰力了吗。
正当玉蔻打算用信仰力买灵力丹的时候，一只白得有些病态的手伸过来，纤长的手指轻勾着她面容。指甲轻轻划过玉蔻的唇瓣，有些痒意从心口溢出来，她不自主抿了抿唇，带着疑问的眼神看向慕千寒。
“这死狐狸出来了！”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起来，刚才的木板似乎砸到他的头，通红的血从额头流下来，蔓延到锁骨，月光淌在他身上，又在他通红的眼中倒映，泛着有些妖异的红光。
眨眼间来到玉蔻的耳边，轻声说着，当那话语出口，又像是暧昧的呢喃。
“咬我。”
玉蔻被不知名的力量驱使，一口咬上他的手腕，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入口却没有想象中的腥味，淡淡的甜香味在口鼻中充沛，这沁人心脾的甘甜像是直达心口，让她渴求着更多。
这一刻，玉蔻终于明白为什么众人为他而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