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蔻不理解她在说什么，也有些不想理解。
沈殷行早就与秋渺渺勾搭在一起，这是事实，至于其他的事，她不想管。
一边柳玥哀怨声不绝，她的手下显然比她果断多了。想趁玉蔻不察直接一鞭子抽过来。
那蚀骨鞭带着阵阵劲风袭来，柳玥也看见了，盯着玉蔻的眼神带上隐隐兴奋。
玉蔻就该趴在地上，不配拥有光鲜的衣物，更不能拥有武器，她要看到这个人从高台跌落，跪着祈求她给予生路，然后再给大师兄看看。
沈殷行不该喜欢这样的人，这种低贱，恶俗无知的人。
玉蔻有几分实力她承认，但是她的属下各个都是元婴之上，所以柳玥丝毫不担心会输。
于是她满怀期待，仿佛都能预见蚀骨鞭抽在玉蔻身上，带起层层血肉，连骨头都被抽碎，变成半身不遂的废物。
但结果注定会让她失望。
被抽飞的不是玉蔻，而是她那几个号称元婴期的“顶级高手”。
那几个身形健壮的男人飞到柳玥面前时，她是怔愣着的，她想过玉蔻会被抽成残废，想过直接把玉清大师姐直接抽死，也想过沈殷行发现她的行为过来拦住她，可是唯独没有想过玉蔻会打得过她的手下。
她看着昔日强大又忠诚的属下一个个倒下。
在她印象里，玉蔻是连秋渺渺都打不过的“废物”。所谓剑道魁首的称号也不过是运气使然，因为秋渺渺说，玉蔻能得到这个称号，不过是因为她秋渺渺那天生病，是被玉蔻陷害，而且那次大会根本就没多少有实力的人，都是一些小辈。
秋渺渺是这么跟她说的。
这个所谓“大师姐”，也只有名号上像师姐。实际上这个人优柔寡断，蠢笨如猪，也根本没几个修为没多少造诣，她是这样想的。
但面前的光景是利刃划破身躯，一道道鲜血如注溅射在脸上，又仿佛利刃斩碎她苦苦经营的心理防线。
等到玉蔻把她的人都击退，她才反应过来。
这个废物拿剑指着自己，那是什么眼神？她凭什么这样看着自己，她一个毫无用处的废物，师尊死了就哭哭啼啼的废物，她凭什么？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说的却恍若另一个人似的。
“…你想杀我？”
玉蔻不置可否，明明是一身素白不染世俗的姿态。在柳玥看来，眼前人现在却好比冷面阎罗掐住她命门，逼迫她放下自尊祈求活命。
霜雪剑所过之处不留痕迹，甚至连鲜血也不曾沾染半分，风过后旭日初升，照射在剑身闪烁着银辉，引得柳玥花了眼睛。
剑端已经逼近脖领，柳玥面色发白冷汗直流，嘴里有万般求饶的话颤抖着说不出口，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委屈，秋渺渺逼着她杀人，心爱的人视她为草芥，明明当初都是一起入门，为何秋渺渺能得到优待？就因为她是名门世家吗？又为何玉蔻能得到大师兄喜欢，就因为她那张脸吗？
“我只是想为心爱的人努力，有错吗？”
玉蔻停住剑，久久凝视柳玥，一抿嘴发出冷哼。看向柳玥的眸子里带着蔑视，带着怜悯，又有些厌恶。
“你不喜欢沈殷行。”
“你只是羡慕别人幸福，嫉妒别人优秀，而恨自己无能为力罢了。”
柳玥喉头哽动，身体里的郁结紧紧缠绕着她，将她勒得喘不过气，抬头眼泪已经如洪水般泛滥，可怜的自尊溃不成军，只好愤恨回骂，连被别人拿剑抵着喉咙的事都仿佛忘了“你闭嘴！我怎么可能不喜欢沈殷行？你知道我为了配上他有多努力吗？”
“我丢掉自己喜欢的衣裳，穿上符合男人喜好的风情纱裙，去花重金托人教我女子动作与姿态，绞尽脑汁想与大师兄见面，甚至不惜坦胸露乳被人议论，我也毫不在乎，我都是为了他！”
“这不是喜欢，这是什么！”
玉蔻摇头，示意这不是喜欢。
柳玥心下一横，不知从何处掏了一把短刀刺向玉蔻，连横在脖子上的剑刃划破皮肤也不管不顾。
而玉蔻轻轻松松捏住她手腕，整理了一下自己被风吹乱的衣衫，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从空间玉镯中拿出一面铜镜。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提到他的时候，眼里有一分是欢喜的吗。”
柳玥看见铜镜，看见里面反映出的自己扭曲狰狞的面貌，一下子没认出来是自己，被吓得后退半步。
“不，不…”
一边柳玥在地上跪坐着一副失神的样子，玉蔻脑海里也响起了声音，是系统发任务了。
“主人，有新的任务发布，这次是可供选择的任务。”
可选择的？
“是的，前面的任务是绑定任务，必须要做，这次的任务可以自己选择做与不做。”
那先看看是什么任务吧。
“好的，稍等，马上为您切换。”
玉蔻看见脑海中出现一个蓝色屏幕，随之而来的是一堆文字。上面写着：支线任务。
她仔细查看这些任务，发现有些任务是限时的，虽然可以选择，但有些过了时间就不能做了。这也可以理解，她意念一动，翻开查看这些任务的详细。
有救死扶伤的，有刺杀别人的，有讨伐魔兽的，还有…
“…攻略？”
玉蔻不禁讶异出声，看见一旁柳玥失了神一样没有反应，有些不耐烦地招招手。
“你还醒着吗？把你的小弟们带下去。”
柳玥没有反应，玉蔻正想把她和一堆倒在地上的大汉用灵力扔下去的时候，感知到有其他人的气息。
“蔻儿。”来者一袭白衣似雪，胸口处零碎血迹仿若寒梅，他眉目低垂面色苍白，是沈殷行。
玉蔻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形，胸口逐渐扩大的血迹，他受伤了。
她有点想笑，这个伤不会是她砍的吧？
一眨眼，柳玥已经清醒过来小跑着到沈殷行身边搀扶着他，表情很是关心殷切“师兄，你挨了鞭子，怎么还出来走动？”
玉蔻有些失望，原来沈殷行的伤是被别人抽的，还以为是她那一剑砍的。
柳玥又有些伤心，愤恨地看着玉蔻“掌门已经说了不罚大师姐了，你先歇歇呀。”
沈殷行却罔若未闻。
天空飘着雪，夜色将晚，雪落在他的头顶，额头，又化成水滑落脸庞。
“为什么不理我，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