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雕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
儿子就要被别人杀死,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如果出手阻拦,整个黄家都要受到牵连。
“季楚……”
“黄族长。”
季楚冷冷打断道:“何必多费唇舌。”
黄雕愤怒地望着季楚,眼睛几欲喷火。
顾会长无奈地站起身,拉了拉黄雕。
“走吧。”
黄雕屹立不动,不愿放弃。
顾会长叹息道:“黄毛既然犯了罪,就应该承担应有的罪责。”
“他现在已经被判了死刑,刑刀就在季楚手中。”
“你若是继续阻止,等于是公然劫法场。”
顾会长没有继续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魂师公会代表着正义,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黄雕犯罪。
事已至此,黄雕心如死灰。
他恶狠狠地瞪了季楚一眼,转身大踏步走出大厅。
“父亲!!”
黄毛声嘶力竭地喊道,想要奋力往外跑。
但他的前方,却被一头白虎挡住了去路。
顾会长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季楚,也离开了大厅。
大厅之中,只剩下季楚,以及瘫软在地的黄毛。
黄毛眼看着没了退路,转身拽着季楚的裤腿,哭喊道:
“季楚,我错了。”
“我只是一时冲动,并没有真的想要害你。”
“求求你,把我当成屁放了吧。”
“……”
季楚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黄毛,神情冷漠。
他和黄毛是同学,却并没有太多交集。
甚至一度以为,黄毛是因为染发而起的外号。
却没有想到,他从来没有理会过黄毛,黄毛却对他起了杀心。
黄毛对他下杀手,甚至让他觉得莫名其妙。
但事已至此,他是绝不可能放过黄毛了。
“吹灭别人的灯,并不会让自己更加光明。”
“阻挡别人的路,也不会让自己行得更远。”
“下辈子,好好做个人吧。”
黄毛不明白前面两句的意思,却听明白了最后一句的意思。
“季楚,是你逼我的。”
黄毛忽然跳了起来,早已准备好的两颗火球术,朝着季楚狠狠丢了过去。
季楚早有防备,身形迅速闪动,躲了过去。
黄毛趁此机会,转身就跑。
季楚右手轻轻挥舞,投掷出无影神针。
没有任何声响,也没有血雾喷出来。
黄毛奔跑的身形猛然一滞,趴着倒了下去。
“扑通~”
季楚微微摇了摇头,跨过黄毛走出大厅。
大门外,顾会长和黄族长相隔一段距离站着。
看到季楚出来,黄族长愣了一下,赶紧冲进大厅。
不久后,大厅里传出黄族长歇斯底里的嘶吼:“季楚,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季楚没有理会,而是对顾会长说道:“赌约的事情,还请顾会长做主,提醒下黄族长。”
顾会长摇头苦笑道:“你还真是……”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点了点头道:“我会处理的。”
“麻烦了。”
季楚淡淡说了一句,就往公会外面走去。
顾会长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
“季楚,高考之前,尽量不要出学校吧。”
季楚明白顾会长的意思,无非是担心黄雕报复。
虽然魂师公会明令禁止,魂师之间相互残杀。
但有些无头公案,魂师公会也没有任何办法。
毕竟,魂师公会办案也要讲究证据。
“多谢。”
季楚淡淡回了句,便离开了。
顾会长看着风轻云淡的背影,出神了好久好久。
……
翌日,季楚从睡梦中醒来。
成为魂师后,可以选择不用上课。
季楚乐得清闲,难得地睡了个懒觉。
主要还是因为昨天战斗的太累了,不好好补个觉,根本缓不过来。
他起身洗漱完毕,去食堂吃了三个包子,喝了一碗胡辣汤。
然后找了个安全屋,开始清点这次的收获。
最大的收获,是珍宝阁一层的藏品。
只是现在无法兑换,暂时不需要理会。
除此之外,便是各种各样的魂珠,足有二十多颗。
其中,大部分魂珠都是燧氏取火,守株待兔和揠苗助长。
他没有吸收过的,只有五颗。
四颗二星魂珠,一颗三星魂珠。
三星魂珠暂时吸收不了,跟其他吸收过的魂珠都先放进了次元空间。
剩下四颗二星魂珠,分别是塞翁失马,曹冲称象,楚王葬马和熟能生巧。
季楚先是拿起楚王葬马:“我会扮演谁呢?”
这个典故中,有两个关键人物。
一个是楚庄王,一个是优孟。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季楚没有多想,直接扎破手指,进入到魂珠世界。
等他再次睁开眼,身边响起诸多大臣的抱怨。
“楚庄王竟然要按大夫的葬礼规格,安置一匹马。”
“而且还要我们这些大臣,都去哭丧。”
“太过分了吧。”
“我们都劝过了,但楚庄王不听啊。”
“而且楚庄王还下令,谁再劝,格杀勿论。”
“哎!邻国恐怕要笑话死我们了。”
“……”
季楚听到这些话,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优孟。
当然,脑海中也已经出现相关的记忆,印证了他的猜测。
季楚没有理会唉声叹气的大臣们,径直朝着宫殿走去。
“优孟,你干什么?”
“万不可劝说楚庄王,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若是别人进行魂珠试炼,听到同僚的劝说,肯定会犹豫起来。
甚至,不敢去宫殿谏言。
这样的话,肯定是失败。
但对于季楚来说,根本不需要犹豫。
他对于同僚们的劝说毫不在意,依然义无反顾地朝着宫殿走去。
等快到宫殿大门口,他先是停下脚步,酝酿了一番情绪。
然后走进宫殿,见到楚庄王,仰头就哭。
楚庄王吃惊地问:“你哭什么?”
季楚回答道:“死去的那匹马,是大王最喜爱的。”
“楚国身为大国,只用大夫的葬礼来办马的丧事,未免太不像话。”
楚王疑惑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季楚回道:“应以国王的规格藏之。”
“白玉为棺,士兵挖坑,百姓挑土。”
“出殡那天,齐国和赵国的使节打鼓开道,韩国和魏国的使节摇幡招魂。”
“建祠堂,追谧号,让天下人都知道,大王把马看的比人重要千万倍。”
楚王愣了愣,很快想明白优孟在含蓄批评他。
“寡人受教了。”
“那你认为,寡人该如何处置爱马呢?”
季楚回答:“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