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光凡一拍手中手中惊堂木,看向堂下。
“堂下所跪何人,所告何事!”
“禀府尹,小人孙贵,家住城东。小人所告之人乃是前朝宰相魏堂空之子魏皓!”
“那魏皓因为看上我家娘子,要将之纳为小妾,小人不从,上前阻止,怎料却被魏皓手下闲汉将小人一条腿打断。”
孙贵说着掀起自己下摆,左腿膝盖呈现不正常的扭曲,小腿就这么耷拉在那里。
卢光凡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拍惊堂木。
“来啊,将魏皓带上堂来!”
不久,衙役就带着魏皓走了进来。
不过那魏皓脸上没有一丝恐惧之色,身穿锦绣华服,手中纸扇轻摇,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
人群中一阵骚动,显然是对这魏皓十分了解。
“正主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是啊,看魏皓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难道这次只是走个形式!”
“…………”
“肃静,肃静!”卢光凡压了压手。
目光在魏皓身上打量着,对其这样的态度很是不满。
啪!
“大胆魏皓,见了本官为何还不下跪!”
魏皓一收手中纸扇,拱了拱手。
“卢大人,我乃是有功名在身之人,因此无需向大人行跪礼。”
卢光凡摆摆手,随后厉声质问道:
“那好,这个暂且不论。魏皓你强抢民女,无故打伤他人,你可知罪!”
“卢大人,在下不知,这个孙贵根本就是诬告。明明是这孙贵的娘子贪图富贵,刻意勾引在下,还花银钱将孙贵的腿打断。”
孙贵指着魏皓,面色涨得通红。
“你…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将我娘子抢走,还打伤于我。”
“我…我跟你拼了!”
孙贵拖着残腿朝魏皓扑了过去,其狰狞的样子恨不得将魏皓生吞活剥。
“肃静,肃静!”
“ 孙贵,不得在大堂上喧哗,还不速速退下!”卢光凡重重的一拍惊堂木!
孙贵无奈,只得退了回去。
“府尹,你要替小人做主啊!”
“放心,本官已经会禀宫办理,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话落,眼神凌厉的看向魏皓。
“大胆魏皓,竟敢颠倒黑白,污蔑他人,罪加一等!”
“若是还不速速道出实情,本官将会大刑伺候!”
魏皓拱手作揖。“卢大人冤枉啊,在下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卢大人如若不信,不妨可以请孙贵的妻子许氏上堂问话。”
“好,传许氏上堂!”卢光凡点了点头。
时间不久,许氏就被一名衙役带了进来。
这许氏虽然谈不上有多漂亮,但是其圆润的身材和羞怯的模样,有一番别样的美感。
“民妇许氏拜见府尹!”
“许氏,本官问你,究竟是魏皓将强行掳走还是你有意勾引,另外孙贵的腿究竟是怎么回事!”
“速速从实招来,若有虚言,休怪本官不客气!”卢光凡紧紧的盯着许氏。
许氏一阵沉默,看了一眼孙贵,眼里满是复杂之色。
“娘子……”孙贵红了眼睛,低声唤道。
许氏身子一颤,可是当目光移到魏皓身上时,眼里闪过厌恶,惧怕,无助诸多情绪。
许氏闭了闭眼睛,为了孙贵能够活下去,她必须这么做。
“启禀府尹,是民妇为了荣华富贵刻意勾引魏皓,花钱雇人将孙贵的腿给打断的!”
此话一出,犹如石破天惊,府衙外观看之人议论纷纷。
“什么!竟然是她主动勾引魏皓的,不要脸的东西,简直伤风败俗!”
“她疯了吗?事情明明不是这样的,她这么说会害死自己的!”
“哎…八成这其中发生了隐情,不得不这么做啊!”
“…………”
混在人群中的徐天嘴角微微上扬,看来这魏皓是有备而来啊!有趣,有趣!
孙贵一时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激动的喊道:
“娘子,你在胡说什么?快…快向府尹认错,将实情说出来!快啊!”
许氏没有去管孙贵的嘶吼,看向堂上的卢光凡。
“启禀府尹,民妇所言句句属实,还望府尹定夺!”
“这…这…这…”
卢光凡一时有些难以抉择,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
大理寺少卿沈玉新咳嗽一声。“卢大人,既然事情已经有了结果,那就请大人宣判吧!”
看了看沈玉新,又看了看一脸淡然的魏皓,卢光凡已然心中了然,可是现在的情况又是这样。
正在卢光凡左右为难的时候,徐天在王吉护送下,挤到了人群前面。
“等等!在下想和这位许氏单独谈谈!”
“大胆!永安府衙也是你随便撒野…陛…陛下!”
沈玉新正准备训斥,忽然看清楚了徐天的面容,连忙收住了话头。
卢光凡等人连忙起身迎了过来。
“微臣拜见陛下!”
“起来吧!”
“谢陛下!”
看热闹的人群也齐刷刷的跪倒在地。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徐天抬了抬手。
“多谢陛下!”
“陛下,你请上坐。”卢光凡躬身行礼道。
“不必了,朕只是想和许氏说几句话。”
听到此话,沈玉新的脸色十分难看!
徐天没有再理会他们,径直来到许氏面前。
“民妇拜见陛下!”
“免礼,你能否将实情说与朕听听。放心,有朕在,不必有所担心!”
说这话的时候,徐天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魏皓。
“这…这……”
许氏很是犹豫,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旁的孙贵有些着急。“娘子,你还犹豫什么啊,快说啊!”
许氏似乎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开口说道:
“陛下,民妇的确是被魏皓强行掳去的,夫君的腿也是被魏皓的手下打断的。”
“先前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魏宰相威胁民妇若是不这么说,他就会派人将我夫君杀害。”
一旁魏皓的脸色已经白的吓人,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落,歇斯底里道:
“你这个贱人竟敢出卖本公子,本公子掐死你。”
衙役在卢光凡的示意下,扣住了魏皓的肩膀。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群狗奴才!”
“老实点!”
徐天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卢光凡。
“卢大人,继续审理吧!”
“是,下官遵命!”
卢光凡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了下来,一拍惊堂木。
“现已查明魏皓的确强抢孙贵的妻子许氏,还教唆手下将孙贵的左腿打断,罪加一等!”
“本府尹特此宣判魏皓被处以死刑,立即执行!”
“来啊,狗头铡伺候!”
一名衙役掀起狗头铡上盖着的白布。
两名衙役押着魏皓朝狗头铡走去,狗头铡上散发着瘆人的寒光,魏皓在衙役手中不断挣扎。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放开我,我府上有钱,有很多钱!”
“沈伯父救救我,救救我!”
两名衙役将魏皓的头按到狗头铡上,另外一名膀大腰圆的大汉,深吸了一口气,猛的将铡刀压了下去。
咔嚓!
魏皓的声音哑然而止,血液喷射而出。
沈玉新脚下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围观的人群中先是一阵寂静,紧接着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声音。
“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
皇宫,勤政殿。
徐天一边看着奏折,一边问道:
“卢大人,魏堂空之后怎么处理的?”
“启禀陛下,等微臣赶到魏府的时候,魏堂空已经自缢了。”
卢光凡致礼道。
“不过微臣在其在府中搜出大量的银钱和地契房契。”
徐天放下奏折,笑道。
“哦…看来那魏皓果真没有说谎,他府上的确很有钱。”
“陛下,这笔银钱应该怎么处理?”
徐天想了一会儿,方才道:
“将土地分给那些困难的农户,同时再拨一些钱给他们,另外再拿出一些救济城外的难民,剩下的都收入国库吧!”
“是,陛下,微臣告退!”
徐天将目光看向御史中丞朱震朋。
“朱大人,不知那沈玉新查的怎么样了?”
“禀陛下,那沈玉新的确与魏堂空有利益往来,不过他愿意交出全副身家,恳请陛下饶他一命。”
徐天微微思索,随即道:
“也罢!就将他们全家流放吧。”
“是,陛下!”
大殿里一下安静下来,徐天活动了一下身体。
哎,这皇上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正抱怨着,忽然王公公快步走了进来。
“陛下,邓嘉求见!”
“宣!”
邓嘉走了进来,躬身行礼:“微臣拜见陛下!”
“邓相免礼!”
“谢陛下!”邓嘉起身看向徐天。
“陛下,城外最近又死了不少难民,再这么下去恐怕会引发瘟疫!”
对啊,自己怎么把这件事给忽略了,在古代,瘟疫几乎是无解的。
“邓相,你立刻派人将那些尸体掩埋和焚烧掉。”
“另外可以的话,让那些难民进城来做一些房屋修缮工作,只要有吃的,相信他们会很乐意的。”
“是 ,微臣记住了!”
要想实现经济的增长,还得大力的发展商业,唯有市场动起来,老百姓的生活才能发生根本的改变。
徐天继续道:
“还有提高商业的地位,给与那些小商贩一定的补助。”
“那些前期的贪官不是留下许多土地吗,可以将这些土地低价转让给农户。”
“一方面可以促进农业生产,另一方面可以充盈国库。”
“陛下圣明!”
邓嘉这段时间一直忙于琐事,没有时间来思考这些,没想到徐天已经想到这一步了。
正准备起身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揖礼道:
“陛下,最近我大夏与江安国边境似乎不太安宁?”
“哦,是吗,让关将军派一支人马前去察看一下。”
徐天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身处乱世,有些小摩擦很正常,之前还不是一直这样。
待邓嘉走后不久,批阅过奏折的徐天也起身离开了这里,往安华宫而去。
自从花晓玥从洛州城来到永安府后,心里似乎藏着心事。
正走着,忽然在拐角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徐天走过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宋将军,凡事要向前看,你又何必为了一个过客耿耿于怀呢?”
“过客吗?”
宋宪超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将心里的泪和酒一同咽了下去。
徐天轻叹一声,留下一句话后,转身离开。
“宋将军,好好想想吧,朕这皇宫里可不养酒鬼。若是想通了就自己去军营报到。”
声消散,人已远。
安华宫,皇后寝宫。
徐天屏退左右,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来到花晓玥身后蒙住了她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啊!
花晓玥被吓了一跳,身子猛的弹射出去,却不料脚下一绊,险些摔倒。
徐天伸手揽住花晓玥纤细的腰肢,往怀里一带。
“娘子是我,你看你,差点摔倒了不是,还好相公我身手矫健,否则你就惨了!”
花晓玥在徐天的胸口捶了一拳。
“我摔倒还不是因为你吓我,你个大坏蛋!”
“好,既然我是坏蛋,那我就不客气了。”
徐天一把将花晓玥抱了起来,朝床榻走去。
“相公,你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徐天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嬉皮笑脸道:“好好好,这就放!”
四目相对,徐天慢慢的低下头去,但花晓玥却躲开了,眼角似乎还有泪水。
“娘子,你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徐天将她脸上的碎发拨至一旁,眼神里尽是温柔。
花晓玥慢慢的将脸转了回来,哽咽着开口。
“相…公,我…那天早上看到了你从小兰的房间里出来……”
徐天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徐天不禁一阵心疼,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傻瓜,那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呢?”
“我……我怕……你…”
徐天刮了刮她的鼻子,“要怕的应该是我,因为你是我最最重要的人,是我所要守护的人。”
花晓玥起身紧紧的抱住徐天,将头埋进他的胸膛。
“好了,好了,其实那天是我被武义灌醉了酒,走错了房间,不过我和小兰……”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