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有一种无比恶毒的邪术在某些地方的农村暗地里流传。
其实这个手段不应该叫邪术,因为它并不能达到传播之人所宣称的术法效果,可它的恶毒程度却足以让所有正常人感到不寒而栗。
所以我把它称为邪术。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种邪术是对女性的一种极度恶意和厌弃。
这个邪术,就是用缝衣针刺入刚刚出生不久的女婴身体中,连根没入,深入内脏骨髓。
因为小孩子的皮肤柔软娇嫩,大人用手指按着缝衣针的尾部,甚至能把尾部按入婴儿身体内两三厘米的深处。
哪怕是人类最坚硬的头盖骨,在婴儿期也是软的,成年人同样可以用缝衣针轻易刺穿。
等到这一切做完,把婴儿体表冒出的血滴擦拭干净,就很难看出其中猫腻。
在普通人看来,孩子身上就是多了几个红点,这些红点看起来很像是蚊虫叮咬的,除非去进行X光扫描。
这个时候,外表看着正常的婴儿,体内正在遭受着无尽的折磨,数根钢针刺入体内,会导致内脏不停出血,婴儿会一直痛哭不止,直到精疲力竭,昏厥过去。
反复一段时间后,就会一命呜呼。
甚至于,为了想要下一胎得到男婴,在传播的过程中,还衍生出了一个更恶毒的说法,那就是缝衣针要从女婴的下体周围刺入身体。
这样就能封了女人的阴气,吓得女孩子不敢前来投胎,就可以生出男婴了。
除了下体和内脏,还有钢针是要从头顶百会穴刺入的,这样破坏了脑组织,会让婴儿快速死亡。
杀死了女婴之后,还只是邪术的第一步。
接下来按照那个恶毒邪术的说法,要把死去的女婴埋在人来人往的道路上,最好是十字路口。
让女婴的尸体遭受往来的陌生人的践踏,让她们无法反抗,更无法转世投胎,生生世世困在路口。
这样,她们就会哭嚎不止,这样的哭嚎,活人是听不到的,只有鬼魂才能听到。
这么一来,经过路口前来家里投胎的鬼魂,在听到女婴的哭嚎,就不敢上前投胎,等以后孕妇再怀孕,就会生出大胖小子。
如果第一个不行,那就继续第二个,再不行就第三个,直至吓得女娃不敢来投胎为止。
……
其实只要稍微有点逻辑思维能力就知道,这个办法简直就是胡闹,完全是把生出来的女婴全部杀死,直至生出男婴为止。
从科学角度讲,男女性别是靠xy染色体决定的,全靠男性的精子决定,也就是说,生男生女责任全在男人这边。
即便从玄学角度讲,生男生女也是命中注定,就像大明星秋官,还不是有个流传很广的谶语:还不完的风流债,一辈子的岳父命。
以他的帅气程度,搞不到女人吗?结婚离婚那么多次,为什么还是没得到一个儿子?
……
这个民间流传的下三滥邪术,其实跟玄学秘法完全不沾边。
秘法要有相应的符号、仪式、咒文等等,所有一切都是有严格规定的,从布置的仪式,到咒语符号应用,都有着一整套完全闭环的逻辑。
而这种三无的邪术手段,除了折磨杀害女婴,表达了对女婴的极度恶意和厌弃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想出这种恶毒招数的人,根本就是门外汉,对玄学几乎没有任何认知,在他一厢情愿的想法中,大概是想用虐杀来吓唬投胎的灵魂 。
这根本跟玄学不沾边,甚至跟邪术都不沾边。那种比较有名的邪术,比如说养小鬼,也是有自身的逻辑存在。人家就是培养跟小鬼的感情,获取利益。
可这个针刺女婴的手段,属于彻头彻尾的愚昧。
大概想出这个办法的人,觉得是一种杀鸡给猴看的震慑手段。
可实际上,孩子前来投胎,可不是像人一样走路过来的,要不然全国各地那么大,投胎大军岂不是要建高铁站进行转运?
那古代的鬼魂投胎又是怎么投胎?
那些住在悬崖峭壁上,与世隔绝的山民,生的孩子又是怎么前去投胎的?
其实这种虐杀女婴求男孩的手段,我曾经听外公讲过,外公跟我说,这种是最纯粹的造孽,除了造孽,没有任何的好处。
甚至于,用这种手段最终真的生了个男孩,这个男孩也不会成器,要么成为二流子,要么就是不忠不义不孝的犯罪分子。
从玄学角度讲,这样的家庭做了那么多的孽,被那么多女婴的怨念纠缠,能好了才怪。
从科学角度讲,如此愚昧无知的家庭,能培养出一个有用的人才吗?
说不定孩子才刚过青春发育期,父母就又琢磨着娶媳妇传宗接代,还顺带把杀女婴的邪法准备好了。
其实老太太的儿子儿媳不孝,后面的大孙子也都不愿探望她,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
可惜她自己身为女人,还用这样的手段杀死自己的女儿和孙女,最终临死前也受到了相应的折磨。
……
想到这里,我忽然愣住了。
因为我想起昨晚老太太找我求助的时候,曾经跟我说过,她曾经找外公算过,可外公根本不给她算,直接把她赶出去了。
看来,当初外公已经知道了她是在作孽,她害了自家孙女之后,对外宣称是风水不好,也许这个谎话连她自己都骗过了,才会跑来算命,说自己家可能是风水问题。
一个人能骗过别人,足够狠的话,也能骗过自己,但是却骗不过能够洞察因果的算命先生。
外公把她直接赶出去,已经够给她留面子了,大概也是算着她家儿媳妇下一胎就是男孩,不会再作孽,就没有当面拆穿。
……
看着那一团团红褐色的土壤,还有手中那已经锈蚀到即将解体的缝衣针,我心里一时间不知是什么滋味。
这每一团土壤,就是一个曾经饱受折磨的女婴,而土壤中,有着一个个带着她们痛苦和怨念的钢针。
我甚至不想再管那老太婆的事情了,她做出这样的亏心事,遭到这样的折磨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必要理会她。
可是转念一想,我又有了新的猜测:也许,真正来求助的并不是这老太婆,而是远处黑暗中树下那些发出哭声的女婴。
想了想,我开口对大叔说道:“大叔,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小先生,有话你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