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珀不再犹豫,扬起长剑,就要不顾一切的向玄理刺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要除掉他。
玄理没有丝毫的躲避,怒吼一声,抬手握剑准备接招。
霎那间,却见玄珀身后的八名禁军一个接着一个惨叫着倒下,喉咙处竟都插着一支利箭。
玄珀脸色大变,四处环视,却见到高高的宫墙四周涌现出无数的黑甲箭手,拉弓以待。
把他与身后的禁军全部包围。
玄珀瞬间领悟,却已经迟了。
只见九司首领从高墙上跃下,落在玄理身侧,接着,猛一挥手。
无数箭羽如飞燕般掠过,向禁军射去,惨叫声不绝于耳。
三轮连射后,倒地的禁军身上插满利箭,未死的禁军倒在地上哀嚎不断。
与殿外相通的大门外,早被乱箭射死的禁军覆盖,黑甲士兵从门外涌入,抽出长剑,没有一丝留情,哀嚎声渐渐消失。
玄珀似是不敢相信一般,眼神空洞,看着一地的尸体,眼珠几乎要瞪出来。
为什么,他带领的三千禁军,竟如此不堪一击。
还有这九司首领,她明明在西南捉拿北仓余孽,怎么会出现在宫中。
寝殿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人,那人却是皇后。
这种诡异的场面,玄珀只觉得头痛欲裂,不可置信,厉声质问:
“母后,你疯了吗?”
皇后冷哼一声:“皇儿,莫不是你还在等着定远侯接应卢将军的军队,助你攻入皇城?”
玄珀手中的长剑在不停的颤抖,狠戾的双眸似乎要沁出血色,咬牙切齿道:
“为什么?就算你不顾我的死活,可镇国公府呢,你也不顾了吗?定远侯可是你的亲弟弟,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哈哈哈哈哈,为什么?父亲说,家族需要我这个皇后,于是本宫做了皇后,母亲说,没有宠爱不重要,我依旧是高高在上,万人敬仰的皇后,太子没了,他们根本不在乎,因为还有别的皇子可以叫本宫母后,本宫以后,还可以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他们一个个只在乎家族,地位,荣耀,却没有一人在乎本宫是不是快乐,是不是也会心痛,皇上不喜欢本宫,他们说,是本宫无能,笼络不住皇上的心,本宫一辈子只能端庄得体,不能嫉妒,不能谄媚,只能宽容,因为本宫是皇后啊,这些都不要紧,本宫还有太子,还有智儿,还有期盼啊,可是,他们,他们都没了,丢下本宫一人,在这深宫里生不如死,可就连死本宫也不能,因为本宫的母亲,镇国公府的人,进宫告诉我,要把你,就是你,当成亲生儿子,推你坐上皇位,这样,他们就可以继续延续家族的荣耀,根本不会在意本宫会不会痛心。”
说到最后,皇后已经跌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玄理早已泪痕满面,在皇后身侧蹲下,从怀中掏出锦帕轻唤:
“母后,想哭就哭吧,趴在儿臣的肩膀上好好哭一场。”
皇后抬起早已红肿的双眸,眼中盈满泪水,看向玄理,一把把他搂在怀中,放声大哭。
玄珀突然大笑起来,却是笑出了眼泪,手中的长剑脱手跌落在地,淡淡开口:
“成王败寇,果然,永远不要相信女人。”
京城五十里外,梁午手持令牌,高声喊道:
“众将士听令,卢将军与四皇子勾结造反,如今定远侯已经被斩首伏法,四皇子在京城被皇上羁押,陛下恩旨,尔等乃是受卢贼蛊惑,立刻放下刀剑,陛下恕尔等无罪。”
众将士面面相觑,身上的煞气纷纷退去,丢下刀剑,跪地谢恩。
梁午面色一变,继续喊道:
“如今边关告急,三皇子已带十万兵马奔赴边关诛杀叛军,尔等即刻与本将军启程,前去支援。”
呼喊声震天动地:“诛杀叛军,诛杀卢贼。”
士兵们如同再生一般,纷纷附和。
若是他们到了京城,那谋逆大罪必死无疑,如今可以戴罪立功,怎能不群起激昂,誓要把卢达仲这个逆贼斩于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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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押入天牢,等皇上发落。”九司首领一声令下。
四名黑甲士兵架起依旧在大笑的四皇子拖了出去。
“送皇后回宫。”
又一声令下,两名黑甲士兵搀扶起虚弱无力的皇后离去。
“首领,太后她…”玄理哽咽着,泪水溢满眼眶。
九司首领看着他,淡淡道:
“没想到秋石服侍太后几十年,竟是北仓细作,五皇子,可否先送你回三皇子府。”
玄理点头,如今宫中一团乱,他在此也帮不上什么忙,忧心的看了一眼寝殿大门。
九司首领拍了拍他的肩膀,“五殿下不必担心,皇上无事。”
玄理这才放了心,由黑甲士兵护送他出宫。
刚刚出了宫门,街道上门窗紧闭,百姓们更是惶惶不安,不知道宫中发生了何种大事。
城门紧闭,一队队的兵马在城中巡视,就连家中有幼童的百姓,都生怕自己孩子的哭闹声,引起士兵的注意。
此刻,边关的城楼内,程副将眉头紧皱:
“将军,三皇子的军队明日就到城下,西蛮援军何时能到啊。”
卢达仲来回踱着步子,边关并未发生叛乱,不过是北仓余孽与他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把三皇子调离京城。
他从边关调出五万兵马,由定远侯亲自接应,誓要挥军进京,杀了陆凝丰那狗皇帝。
“急什么急,说不定四皇子已经攻下京城,梁午此次为副将,你怕什么,只待圣旨一到,梁午便会举旗诛杀三皇子。”
程副将看了卢达仲一眼,疑惑道:
“慎夫人可信吗?将军,我们还是得提前安排好退路才好,万一…”
卢达仲略一沉思:
“你即刻带人,出城迎一迎三皇子与梁午,看看梁午有没有万全之策。”
“是。”
那副将领命,即刻挎上黑马,带领两名部下向城外奔去。
卢达仲心有余悸,又亲自上了城墙,让士兵连夜增加火油,以求心安。
世间来来往往不过是追名逐利,卢达仲心中又把同一条船上的人思虑一遍:
宫中有皇后接应,四皇子手握禁军,中书令府的梁午可是四皇子的舅哥,定远侯是皇后的亲弟弟,如今京中只有病着的皇上,还有那两个年幼不成事的皇子,他有什么可担忧的,此事定能成。
这才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