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月对柔姨娘这番话甚是赞同,不然,此等好事怎会落在自己头上。
虽说入的不是淳王府,有些失望。
可转念一想,四皇子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子,比着亲王,自己的这桩婚事倒是更尊贵些。
心下想着,竟不自觉抬高了下巴,一副即将要飞上枝头的姿态。
尚书府自是一片喜气洋洋,府中出了位景丽妃娘娘,马上又要出一位皇子妃。
一时间,下人们出入荷香园的次数又多了起来。
然而,苏尚书在书房却开心不起来。
他眉头紧锁,自己并未有与皇子结亲的打算,不知为何,皇后要突然赐婚。
虽说是庶女,赐婚的又是四皇子,可朝中谁人不知,四皇子是太子一党。
这样一来,自己拐着弯的和太子扯上了关系。
正在烦躁着,下人来报,老夫人让老爷到寿康堂一趟。
苏尚书不敢耽搁,赶忙过去。
老夫人把今日苏薇月所经历之事,给苏大人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这才让他把刚刚还不安的心放进肚中,心下更加敬重自己的母亲。
“母亲,看来皇上并不会怀疑是我眼把着这门亲事。”
老夫人点头,笑道:“这可是淳王的意见,皇上顺水推舟便应了下来,又不是嫡女,皇上是不会在意一个庶女入四皇子府的,何况还是一个侧妃。”
苏尚书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心下安定,接着缓缓开口:
“皇上竟如此看重淳王,不仅替月儿挡下一劫,更是能应允淳王提议,看来,这位王爷前途无量啊。”
“我想到的可不是这些,我在意的是,淳王对月儿一片真心。”
老夫人笑意甚浓,苏宏章看着母亲,连连点头,也笑了,
“是是是,这也是月儿的福气。”
自从尚书府上下知晓二小姐成年后,就会成为四皇子侧妃,冷清许久的荷香园又热闹起来。
丫鬟婆子们三天两头去巴结未来皇子妃的亲姨娘。
柔姨娘又找回自己在府中鼎盛时期的感觉,不仅下人们见着她们母女更加恭敬,就连苏尚书,对她也多了几分敬爱。
夫人又送了教养嬷嬷和两个丫鬟到苏映月院中,一为着能更好的服侍二小姐,二来也让苏映月学学宫中规矩。
毕竟要入的是皇家门,这皇家礼仪自是要尽早学起来。
老夫人知道后,自是夸赞秦素想的周到。
眼看着就要到年底,老夫人和夫人怕各院小姐们雪天路滑,再着了风寒。
便让大家在自己院中用膳,各种食材由小厨房领了去,各房倒也乐的自在。
这日,刚用过午膳,老夫人房中的夏嬷嬷来说,请大小姐过去。
苏薇月略略收拾一番,披上狐狸毛大氅,拿上手炉,便带着白露,墨雨匆匆赶去。
丫鬟掀开棉帘,一股热流暖遍全身,苏薇月笑着给老夫人,夫人请安。
老夫人亲热的拉着苏薇月坐在身边,笑吟吟道:“你母亲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
旁边的秦素面色微红,略带娇羞的点了点头,苏薇月赶忙道喜。
“你这傻孩子,月信没来都不晓得,身边服侍的丫鬟嬷嬷也太大意了些,前三个月是最要紧的。”
老夫人耐心的嘱咐着。
秦素连连称是,轻轻抚上那依旧平坦的小腹,
“母亲,儿媳一定多加注意,这几日总是懒怠,只以为天冷犯懒,昨日实在是头昏胸闷,这才让李妈妈请了孙大夫来,谁知不是病,而是喜脉。”
“孙大夫,哪个孙大夫,怎么未曾听过?”老夫人一脸不放心。
夫人解释:“儿媳还在侍郎府时,就一直是孙大夫给府中夫人,小姐们请平安脉,她主攻妇人带下病,儿媳的坐胎药就是孙大夫开的方子,这孙大夫也是女子,方便些。”
老夫人放下心来,笑的慈爱,拉起夫人的手道:
“那就好,自从你进了门,咱们府上真是喜事不断,昨日请刘太医给阮姨娘诊脉,说是脉力强劲,定是个哥儿,等你这边过了四个月,我再请刘太医来诊一诊。”
苏薇月看到夫人脸上的笑容似是害羞般不自在,转瞬即逝。
看来,这尚书府中即将迎来新的嫡子或是嫡女,不知是天大的喜事,还是新一轮的较量。
润芜苑内,秦素刚喝完安胎药,挥了挥手,让丫鬟们退下。
李嬷嬷捧起案几上的腌渍梅子,夫人拿起一颗放进嘴里,这才冲淡了嘴中的苦涩之味。
李嬷嬷是秦素的奶妈,自小就是她最亲近的人,除了跟着她陪嫁进来的四个丫鬟,李妈妈就是她的主心骨。
“夫人,良药苦口,安胎药也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好,夫人再忍忍。”
秦素抚摸着平坦的小腹,脸上的笑容似笑非笑,“妈妈说的是,再忍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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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香园内,苏映月一身莲青色夹金线缎袍,袖口处的瓣兰刺绣十分灵动,头上斜挽着一支白玉簪子,看起来清新雅致。
柔姨娘看着女儿这身装扮,甚是觉得高贵端庄,心中倒有些感激夫人送来的教养嬷嬷和丫鬟。
“看来夫人送来的人确是用心了,映儿越来越有皇室女子的气度。”柔姨娘真心夸赞。
“她若不用心,失的可是尚书府的脸面。”苏映月并不感恩,接着说:
“娘,听说父亲给那傻子寻了个先生,从昨日开始,便已经入府教他读书了。”
柔姨娘淡淡一笑,甚为不屑,
“别说请个教书先生,就是请了太师太傅入府又如何,还能把傻子教成状元不成。”
苏映月拿着锦帕掩嘴轻笑,“娘真是会说笑,父亲说,让哥哥明年就下场去试试,说不定还能一朝登科,到时候娘也能跟着扬眉吐气。”
提起自己的宝贝儿子,柔姨娘一脸骄傲,笑道:
“霖 哥最近日日在书房用功,就连先生都说霖哥文章做的好,老爷听着,嘴上说着不好,心里可是满意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