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
文政不想看到李氏,翻来倒去无非就是原谅文俊术那些话。
他要是能做主,早就让儿子回来了。
“政哥,出事了。”李氏没在意文政态度,她情绪慌张。
“永王和居王打起来了!”
话到嘴边,李氏又改了要说的东西。
文政皱眉,这算什么大事?
他俩打起来一点都不让人意外,之前永王迟迟不出兵,被居王骂道城下才是真奇怪。
“还有事吗?”文政没好气。
看到李氏他就生气,若非李氏把儿子教到一条歪路,何至于此。
李氏抓着衣角,满面愁容,想说又不说,看得文老太直着急。
“有话你就说,这做派给谁看?”
李氏挣扎许久,咬牙跺脚。“政哥,婆婆,你们快走,郭阳城是不能待了。”
文渊皱眉,第一反应就是文俊术又作妖。
直接问道:“那畜生又干了什么事?”
“啊?”李氏吃惊,“难道你们都知道?”
文柳躺在车上,听李氏断断续续的说。
“永王贴了告示,到处寻找能求仙问道的,能人异士。”
永王信教,众人皆知。他还求长生飞仙的法术,文俊术看到告示后。想方设法,找到郭阳城的官员。
他告诉官员,他一个妹妹,有仙人之术,能隔空取物。
她的法宝能容世间之物,如果能用她运送粮草,永王必胜。
而且她还能飞升仙界,如果扣留住他妹妹,就能飞升成仙。
文俊术撕下告示的时候被李氏看到,李氏不安,偷偷跟着儿子,看见儿子进官府。
后来他和一个官员一起出来来到他们家。
看到李氏的时候,文俊术特意避开,李氏在门外偷听才知道文俊术干的事情。
“他真是这么说?”文政问得咬牙切齿。
这个畜生,一点人性都没有。
“我是偷听到的,术儿一直以为你们去周溪县,他和那人商量,要在周溪县埋伏你们。”
李氏居然庆幸自己没有告诉儿子,文柳他们还在郭阳城外面。
“还好,你们没有去。”
李氏高兴丈夫他们没走,虽然文俊术是她最爱的儿子。
可她还有丈夫和两个孩子,她不能看着他们死。
大家听到李氏的话,恨得不行。
“家门不幸,出了这样的东西。”
文渊只恨自己当时心软,当时没有打杀这个畜生。
“既然周溪县不能去,我们改道去金堂县,虽然绕一些路,胜在安全。”
重要的是周溪县往东,金堂县往西,两条路不同。
文俊术也想不到他们会改道去其他地方。
文柳气得头晕,若不是她身体还没好,怎么说也要回郭阳城,给文俊术噶了。
“招娣,跟我们一起走吧。”
文政向李氏伸出手,李氏擦了擦泪水。
丈夫很少对她态度好,之前和离时有一次,还有这一次。
“可是术儿和那人去周溪县,还没回来,他... ...”
李氏不放心儿子一个人在那里,文渊走到她旁边。
“术儿心性已定,他伤文柳两次,次次都差点得手。”
“如今又和官府的人告发,你可知结果是什么?”
李氏知道,是文柳会出事。“是她会被抓住。”
文渊摇头:“不止是她,是文家所有人都会出事。官府的人知道阿柳有仙术,文家其他人会不会有?”
“可我们没有啊。”
“别人不会信,他们会把我们抓起来反复拷问。这也是我们一路上不允许任何人说出阿柳的秘密。”
如果被抓,不仅文柳会死,文家所有人都会跟着死。
“可...”
“别可是了,你就是百般护着他,他心里也没你,他若知道你告诉我们这件事,会不会连你一块害了?”
文政一句话说透了文俊术,李氏哑然。
她儿子真得能干出来这样的事。
李氏不舍得看了眼高家镇,她狠下心,握住文政的手。
丈夫和儿子,她选择了丈夫。
“阿娘。”
“娘亲。”
文俊哲和文俊楼多日不见母亲,见到母亲回来高兴的依偎在她身边。
“娘亲,我好想你。”
文俊楼以前和母亲不怎么亲近,可阿娘走这几天,他日日都想。
李氏酸涩摸着儿子后背,哽咽的说:“阿娘也想你们。”
“哲儿、楼儿。”
李氏闭上眼,术儿恨就恨吧。是我对不起你,我还有两个孩子,不能为你陪葬。
李氏默默流泪,她自小捧在手心里的儿子,被自己抛弃了。
文宛若与李氏同坐在一辆车中,看到李氏痛苦的样子,想到自己孩子。
也不知,那群虎狼能不能在护着儿子平安。
文家改道去金堂县,金堂县较远,路况也差。
文柳躺在车里被晃得骨头都快散架,木头制的车轮没有减震系统。
每过一个坑都是实打实的颠簸,季月娘用厚稻草垫在文柳身下,也没任何作用。
文柳的后背和屁股,因为稻草捂得长了许多痱子。
“娘,我们去找橡胶吧,我颠得受不了。”
文燕飞觉得文柳小题大做,“大姑那样都不喊,你长了痱子喊得死去活来。”
文燕飞小心的给文柳用艾草水擦洗后背,车子碰到一个石块,猛地一颠。
整盆水都倒在文柳的后背,文柳头发和衣服湿透。
“......”
她气得趴着,等以后她有钱,要把这些路都修了。
有了骡子,文家赶路速度快不少。
文渊心疼牲口,到晚上,都把骡子和驴喂得饱饱的,让它们好好休息。
天气炎热,大家随便铺个草席睡在地上,李氏搂着两个儿子。
看着漫天星辉,迟迟无法入睡。
术儿身上还有伤,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回到郭阳城。
李氏走后一天,文俊术才回来,他满心喜悦。
永旺承诺,抓到文柳后,永王会给他封赏。
到时候他会让文家人,好好看看,谁才是最厉害的人。
文俊术兴冲冲的回到落脚地方,看院子里没阿娘的身影。
“阿娘阿娘,你在哪儿?”
院子里只有无声的沉默,文俊术从不可置信到状若癫狂。
“连你也离开了我。文家人都要死!全部都要死!”
文俊术骂完,坐在院子里哭,他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