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岁带着果果在墓地里走着,“这墓地里呢有各种各样的鬼,咱们今天晚上就来认识一下这些鬼。”
“你的任务就是要搞清楚他们的执念,然后送走他们。”
说了好半天,但一句附和的话都没有听到。
安岁疑惑低头,却见那只原本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团子不见了。
回头一看,小团子正站在路边,和一个男鬼面对面。
安岁:……
走过去,一掌拍开男鬼,“怎么不跟上来?”
“这里鬼多,小心它们把你围住。”
“牵着,咱们去前面。”
果果伸手握住了安岁的手指,跟着安岁走时,还回头看了一眼那趴在地上的男鬼。
“师祖,刚刚那个鬼它怎么了?”
安岁:“不知道,你想管他?”
这里有些鬼是自然死亡,有些是冤魂,有些是无名无姓……
果果:“只是那个哥哥有些可怜。”
安岁停住脚步,回头,却见那个男鬼还在那儿站着,身上衣服有些破烂。
看着那身衣服,安岁眼眸微眯,感觉有哪儿不对劲。
他抱起果果转头回去,近距离一看,这鬼身上穿的竟然是军装?
而且还是老一辈的军装。
据他所知,这片地方七十多年前是一处战场,时间倒是和这人身上穿的军装能对上,而且这人年纪看起来也才二十多岁。
难不成……
“师祖,我们怎么不走了?”
“果果,师祖交给你一项任务好不好。”这个任务若是真的,那可是大功德一件。
果果一听,有点儿兴奋:“什么任务啊。”
他终于要自己做任务了吗?
太棒啦。
安岁指了指面前的男鬼,“你的任务就是,找到他的埋葬之地,问出他的名字,然后送他回家。”
果果转头看向一身军装的男鬼,点点头:“嗯,果果会顺利完成任务的。”
“好,果果加油哦。”
“嗯。”
安岁将果果放在地上,退到一边去,等着小家伙发挥。
果果上前两步,拉住了男鬼的裤腿,扯了扯,“哥哥,哥哥。”
男鬼像是有了意识,低下头,看到腿边的果果惊讶的蹲下身,双手颤抖着拉住果果的手臂。
嘴唇颤抖:“小朋友,你也死了?”
“那群狗砸碎,连孩子都不放过,不配为人!”
“对不起,哥哥没能保护好你。”
鬼没有眼泪,但他却硬生生的哭出了血泪,悲伤到了极致。
同时,身上纯粹的鬼气渐渐变为了黑色,果果连忙状,连忙挥手打散。
“哥哥,果果没有死哟。”
张春福一愣,“什么?”没有死,那他这是……
“果果能看到你,碰到你哟,哥哥不怕。”
果果笑的软萌,还拉住了张春福的衣服。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果果可以送你回家哟。”
张春福看着这么乖巧的小团子,也不由得话多了起来。
“我叫张春福,是名战士,至于家……我好像没有家了……”
家已经埋藏在战火里了吧,他再也回不去了。
没有家?
不会吧。
果果没有放弃,脑瓜一转,又问道:“那你是从哪里出来的呀?葬在哪里的?能带果果去看看吗?”
张春福一愣,他葬在哪里?
对啊,他死了,被敌人一刀刺穿胸口,死在了战场上。
“好像是在那边。”他隐隐约约有记忆。
张春福牵着果果的手往墓地前方走去。
安岁就静静的跟在他们身后。
他刚刚算了算,他还有亲人在世,可他不知道在哪儿。
张春福带着果果从小路离开了墓地,走进了一处荒野。
那里满是杂草,高的都能把小家伙挡的严严实实的。
看着高高的杂草,陌生的地方,果果有些害怕,抿着小嘴巴不敢向前。
这时,安岁过来了,牵住了果果的手,“不怕,我在。”
果果一下心安了。
张春福看着多出来的人,有些愣住,过了会儿,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带走你的孩子的。”
也是他魔怔了,一个三岁的小孩儿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墓地,肯定是有人带着的。
他居然没有问过他家长的意思,就单独把他带走,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希望他不要生自己的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请您放心,我没有恶意的。”
他才不会做对不起身上这身军装的事。
安岁抱起果果,看向张春福,“没事,我一直都在旁边。”
“带我们去你埋葬的地方吧,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找到回家的路。”
“忘了说,我是玄学中人,见你有缘,特来渡你。”
果果说的话张春福呈怀疑的想法,但安岁说的话,他却莫名相信,就好像面前人不会骗人。
“若你有什么要求,我也可以帮你达成。”
张春福紧了紧手:“你,你真能帮我?”
不是骗他的?
安岁温柔一笑,“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
张春福动摇了,他想回家很久了。
这么多年,他碰到的每一个人都见不到他,只有他们,他们能看见他,还能和自己对话。
“好,我信你。”
安岁:“边走边说吧。”
张春福在前面带路,安岁就抱着果果跟在他身后。
“我叫张春福,生于阳县张家村……”
果果听的很认真,但却不太懂,“师祖……”
安岁摸摸他的小脑袋,“学着点。”
这小东西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呢。
“以后我不在,你也要像我一样,我怎么处理的你就怎么处理,知道了吗?”
果果点头,“嗯,果果知道了。”
答应后,果果听的更加认真仔细了,虽然有些地方不太懂,但他还是努力的去听。
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他们才到目的地。
这里一片荒芜,一看就是很少有人踏足,而且这地方应该属于未开发区域。
张春福站在一个满是杂草的鼓包前,“我就被葬在这里。”
安岁放下果果,捡起地上的棍子,将杂草扒开,没有碑,只有鼓包。
难怪无人发现。
他直起身,看向四周,微张手,符箓从他袖口钻出,声音低冽:“听我之命,召唤四方阴灵……”
若他所料不错,这地方应该还有其他无家可归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