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杀千刀的玩意,自己怎么就为了他,头脑一热做出这种作死的行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逐渐从恐惧中走出来,再听到爆炸声,整个人都已经麻木了。
这时,房门从外面打开。
她刚抬起头,就被一只纤细有力的小手握住了手腕,拉着她就往外跑。
她恍惚了一下,看清来人。“陆星芒,你怎么来了?”
陆星芒拽着她,穿过冗长的地下走廊,没有解释太多,只说了句:"船快沉了,我们得赶紧离开。"
顾珊珊瞬间提神,努力跟上她的步伐。
等二人好不容易从七绕八拐的底部船舱逃出来,还没来得及跳海逃生,就被人用枪顶住了脑袋。
二人被北欧带到了夹板的最高处。有人质在手,华贞联盟很快停止了袭击。
顾正辞从望远镜中看到这一幕,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用力攥着。
他用力攥着拳头,眼中原本坚定的神色有些许挣扎。
秦时在一旁候命,见他拿不定主意,出声提醒道:"队长,只需要一颗导弹,敌方就会立刻投降。"
"上面的人质你没看到吗?"
一直在旁边观战的席震英怒吼,“那是两条人命,那是我席震英的亲孙女和孙媳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们出事!"
顾正辞深深闭了闭眼,问:“谈判的人是怎么回话的?"
秦时,"要货,还要我们撤军。"顾正辞一时没有说话。
席容孝急忙开口:“不就是要货嘛,给他们,让他们放人。"
顾正辞依旧没开口。
眼看着战役就要胜利了,他们怎么甘心如此收手,可他又不能不管船上的人质。
别说人质是顾珊珊和陆星芒两个他最亲的人,就算是普通人,身为军人他也不能不管。
他轻轻启唇,“让谈判的人拖延一下。”这段时间,应该足够陆星芒想办法脱身。他对她有信心。
北欧军舰上的人已经全部在甲板上集合,军舰上的战斗机所剩无几,船上还有被炮轰过的痕迹。
陆星芒抱头站在那里,冷静的观察两军交涉的位置。
旁边的顾珊珊腿已经软了,浑身抖动个不停,恐惧的眼泪掉下来,却强迫不让自己哭出声。
局面已经僵持了一段时间。
这个时候,敌军的戒备也懈怠了些,觉得两个人质都是构不成威胁的女人,所以并没有全神贯注在她们身上。
陆星芒悄悄凑近顾珊珊,小声的问:“闭气四分钟能做到吗?"
四分钟?
普通人最多能闭气一至两分钟,闭气四分钟需要强大的肺活量,像顾珊珊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自然办不到。
但顾珊珊还是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她都不想死在枪口下,也不想连累陆星芒。
“听我指挥,数到三,我们一起往下跳。”顾珊珊还是点头。
陆星芒趁其不备,一个反身将身后人的枪口对准了一个方向,用力扭断对方的手腕,夺了枪,立刻朝几个敌军开了机枪。
解决到眼下的危机,她一把捞起顾珊珊的胳膊,一个助跑,飞快的往海面跳下去。
“一,二,三,闭气!”
话音消失,二人同时落入水中。
强大的水压袭来,将二人缠在一起的双手分开,陆星芒睁开眼去找顾珊珊的位置。
顾珊珊一脸痛苦的紧闭着眼,下意识的就要往海面游去。
陆星芒抓着她的衣服阻止她,指了指一个方向,示意她潜泳过去。
顾珊珊在她带领下很快游过去,可很快,她就感觉肺部的空气用完,她本能的往水面上钻。
陆星芒察觉到她没有跟上来,立刻回过头去找,就看到她已经钻出水面。
位置暴露!
很快有无数个子弹朝这边扫射。
陆星芒立刻拉住她的腿往下潜,用力把她往前推了一把。
一颗子弹穿过水面,虽然减少了冲击力,还是镶入皮肉中。
顾珊珊换了口气,奋力往前游,以至于她没有发现身后的海水已经被鲜血染红。
陆星芒忍着痛,努力跟上她。
过了一分多钟,顾珊珊又钻出水面换气,这个时候,她们已经游到安全的位置。
一艘快艇飞快向这边驶来,在海面上划过一道长长的白色痕迹。
快艇停在二人所在的位置,快艇上的人伸出手,顾珊珊本能的将手递过去,整个人瘫坐在船上,一时没能缓过神。
“陆星芒呢?”
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她抬头望过去,整个人愣住,喃喃道:"大哥…"
顾正辞的脸色越来越严肃,耐着性子又问了句:“陆星芒在哪?”
顾珊珊瞬间回过神,脸上闪过茫然之色,紧张的说:“她…她就跟在我身后,应该就在这个位置。”
顾正辞眉头一皱,身上的装备都来不及卸下,姿势迅捷的一头扎到水里面。
陆星芒被呛了水,巨大的水压向她袭来,觉得身体和意识都在脱离掌控,双手无力的浮起,慢慢脱力。
脑海中涌入大量的画面。
游轮的夜,假面下俊挺的脸,暗岛上他们携手冲出包围,沙石岛他被她遗弃后的背影.
她记起在无数个缠绵的夜晚他在她耳边曾经反复呢喃过的话。
她记得自己如何回馈他的一番真心付出。
她记得经历过心如死灰后的绝望发疯,愧疚到彻夜难眠。
她记起来了。
她是魅,是陆星芒,是顾正辞的妻子。她缓缓闭起眼。
顾正辞很快发现她下沉的身体,快速游过去,双手托住她的脸吻上去,渡了口气,带着她飞快往上游。
此刻海面上,北欧的军舰已经被炮火击中,军舰慢慢下沉,在水面上掀起巨大波涛。
此战大获全胜。
陆星芒再醒来的时候是在明亮的房间里。
刚睁开眼,就四处寻找顾正辞的身影,她不顾虚弱的身体,从病床上跳下来,抬脚就往外走。
房门突然从外面打开。
陆星芒脚步一顿,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人,泪水很快浸满眼眶。
顾正辞看到她这个样子,忙走上前,弯腰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冷声斥责道:"身体还没好就安分点!"
他把她放到床上,松了手,可圈在脖子上的手却用力不放。
她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小声啜泣。
顾正辞感觉到肩头的湿润,身体僵住,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