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在暗…”
岛字没说出口，就听秦峰用力咳了两声。
余姝看了他一眼，立刻改了口，“我们从小就认识，你帮了我很多。”
陆星芒面无表情，心里却微微一动。
暗...
暗岛吗？
第一次听到这个地方是从夜九鸣口中得知的。
所以...
之后余姝拉着她说了很多，每次说到她好奇的点，秦峰总会不合时宜的发出咳嗽声。
陆星芒听到了唐周、唐忘、徐智、阿K这几个名字。
听起来，自己和他们的关系很好。
“那他们人呢？我想见见他们？”
余姝声音戛然而止，默了默，才笑着道：“唐周和唐忘在北欧执行任务，徐智被家里人送到国外镀金了。”
“哦，那阿K呢？”
“他…”余姝的声音一下子沉下去，“前几年出意外去世了。”
陆星芒默然不语。
秦峰见聊的差不多了，拉着余姝就往外走。
“老大，那我有时间再过来看你。”
陆星芒笑着对她点点头，“好。”
出了病房，秦峰把余姝拉到消防通道走廊。
“姝姝，不是说不跟她提以前的事吗？”秦峰小心翼翼的口气中多了几丝责备。
余姝不满的鼓起脸颊，“为什么不能提，老大有权利知道她自己的事！”
“秦峰刚才你可真够烦的，咳咳咳，要是不舒服就去看医生，给谁摆脸色呢。”
“小祖宗我错了，我不是怕你说漏嘴吗，老大说了，她战后综合症很严重，你也不想再刺激到她吧？”
余姝啧了声，歉疚的说：“好吧，刚才是我太激动了，可是....我觉得老大好可怜，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还没了记忆，我就想说些以前的事让她感觉到自己并不是一个人。”
秦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我知道你好心，但以后可不能再这么鲁莽了。”
余姝闷闷的哦了声，“可是老大那么聪明，肯定能从我话里猜到些什么。”
秦峰叹口气：“猜到就猜到吧，反正她没了之前的记忆，就算知道当年在砂石岛她做的混账事，她也不会很伤心的。”
余姝用力拧了下他胳膊，“秦峰，你又阴阳怪气，我生气了！”
“不生气，我错了还不成么，走，我定制的戒指到了，我带你去试试尺寸...”
“喊，你要是再敢对老大出言不逊，我就不嫁你了“
下楼的脚步声逐渐消失。
陆星芒站在消防门外，僵站了几秒，才摸索着往病房走去。
砂石岛...
那个北欧设立进行非法人体研究的机构。
曾经自己，登上过那座岛？
顾正辞在华贞两国边界迎回战友的骨灰。
这次造成的伤亡不算大，却也足够让人心情沉重。
他上报了总部，总部赋予了已故军人英雄称号，每个骨灰盒都覆盖华国国旗，由华国军人亲自送入陵园入葬。
忙完后，他才匆匆赶回江城，风尘仆仆的来到医院。
他站在病房前，察觉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下意识的就去整理身上的衣服，随后又意识到陆星芒看不见，自嘲的笑了笑，推开门。
陆星芒眼睛上依旧蒙着纱布，脸却看着房门的方向，这个动作在他推门进来前就一直维持着。
“你来了有一会儿，怎么现在才进来？”
顾正辞走上前，拉了把椅子坐在病床边，随手拿了个苹果在手中抛起抛落。
揶揄道：“你耳朵还挺好使的。”
陆星芒扯了扯嘴角，“前段时间在忙什么？”
顾正辞如实告诉她。
陆星芒垂下头，默了两秒，“我应该去送一束花的。”
“没事，我帮你送了。”
“多谢。”
顾正辞凑上前，仔细打量她，她脸上的外伤好的差不多了，大多是碎石划伤，都结痂了，就是脸上的纱布太碍眼。
陆星芒感觉到他的靠近，身体往后退了退，有些紧绷。
片刻后，他又坐回去，问：“眼睛养的怎么样了？”
陆星芒轻轻吐了口气，“能看到点影子了，医生说还不能见亮光。”
顾正辞哦了声，“等养好了，我把你儿子带过来。”
陆星芒愣了下，弯唇笑了笑，“好，谢谢你。不过.…路路奶奶能同意吗？”
“能。”他回的果断。
“那个，顾队，你和....顾家是不是有亲戚关系？”
顾正辞微微挑眉，没说话，拿起水果刀开始削苹果。
陆星芒没等到他的回答，自顾自的说话：“我听说顾家有个旁支，你是不是
“不是。”顾正辞冷声打断她。
他没好气的说：“不是所有姓顾的都是一家人。”
他指的是堂弟顾北。
三年前，顾北被关进去没多久，就靠着人脉把自己捞出来了，不仅如此，还卖了顾氏的几个机密，直接潜逃国外。
顾正辞一直忙着组织的事，还没腾出手来收拾他。
还有，她在这里试探的问什么，她不是说要活在当下，不再执着找记忆，现在又在搞什么。
还是有人跟她说了什么。
陆星芒识相的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罗伯特教授有消息了吗？”
“砂石岛的消息哪有那么容易打探。”
说完，顾正辞微微皱眉，狐疑的看向她：“你怎么突然问起了罗伯特？”
陆星芒脸上没有一丝异样，语气也很平淡，“我也是突然想起来答应过您把罗伯特教授带回来。”
顾正辞轻哼了声，“放弃吧，你没这能耐。”
陆星芒正对着他的方向，“砂石岛就真的那么危险？上岛的人真的没有人活着出来？”
顾正辞眸光暗沉了几分，动作也顿住，静静的看了她一阵,哂笑，“有，不过....都没什么好下场。”
陆星芒抿了抿唇角，深吸一口气，望向窗外。
他口中那个没好下场的人，大约就是她了。
顾正辞把削皮的苹果切成块状，仔细把苹果籽去掉，叉了一块递到她嘴边。
“吃点水果吧。”
陆星芒木然的张口嘴，水果块大小适中，很容易咀嚼。
顾正辞也吃了几块，随后把盘子放到一旁，主动找到话题。
“黄执行和叶槐你知道吧？”
陆星芒张了张嘴，刚要回知道。
他就说，“忘了，你失忆了，不记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