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嘴快,喊错了,见谅。”
席星芒直直看着他,他却早已整理好情绪,一点异常都没有。
“我之前叫陆星芒是吗?”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叫席星芒,这点毋庸置疑。”席星芒靠在椅子上,长吁一口气,看明渊这幅严防死守的样,今天肯定问不出什么了。
谈话结束到此结束。
席星芒没再问陆星芒这个名字的事,好像是真的不在意,明渊松了口气。
他当然不想让她重新做回陆星芒,一旦她知道自己姓陆,那依照她的性子必然会去追查丢失的记忆,那必然也会想起二人过往种种恩怨。
这倒没什么,最让他担忧的是她会想起顾正辞。
她为顾正辞发疯的样子,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饭快吃完的时候,席星芒的手机响起,是顾久的来电。
她避开明渊,走到僻静的角落接电话。
对面传来顾久低沉冷厉的声音:“席星芒,罗伯特教授被抓走了,你现在马上来基地。”
席星芒眉头一跳,也来不及和明渊说一声,快步离开。
明渊看着严肃的样子,也没阻拦。
两个小时后,车子开到基地,刚进门,就撞入一双阴郁裹着怒火的目光里。
顾久犀利的目光直直的刺着她,情绪毫不遮掩。
席星芒心猛地一跳,快步走上前。
“这就是你做出的承诺,罗伯特被人抓走的时候,你在和别的男人烛光晚餐!”
他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情绪甚至比说到罗伯特被抓的时候还要愤恨,就好像被最信任的人背叛。
席星芒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我的人没有跟我报备罗伯特的情况?”
顾久冷嗤:“你的人早就被北欧武装分子解决了。”
席星芒拿出手机打出一个电话,手下的人果然没有接,她又调出手机追踪软件。
“人现在在机场,我们现在赶过去。”
“晚了,他们已经上飞机了。”
席星芒站定,敛着眉眼,一动不动,捏着手机的指节一寸寸的发白。
顾久看着她的样子,并没有心软,反而觉得还不够,冷嘲热讽的话脱口就来。
“席星芒,你就这么缺男人,连自己的工作都做不好就急着和男人约会,你是有多饥不择食。”
“你戴上那枚肩章的时候是怎么承诺我的?你是优渥生活过得太久,所以无聊来我这里寻乐子是吗?”
席星芒默默承受他的怒火,一言不发。
顾久盯着她的目光越发森冷,双拳紧握,发出细碎的骨骼摩擦的声音。
“你真的太让人失望了。”
他对她又何止是失望,简直是痛心。
在得知她去赴了明渊的烛光晚餐,他恨不得冲过去,把她和明渊全都一枪爆头。
这样一来他就不必纠结她曾经的背叛,不必满脑子想她做到哪一步自己会原谅她。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心。
不值得自己原谅。
他突然伸出手,冷道:“交出来!”
席星芒抬头看他,“什么?”
顾久:“十二队的肩章,以后你不再是十二队的人。”席星芒瞳孔一缩,声音不由发紧:“你要把我除名?”顾久嘲讽的勾起一侧嘴角,目光荫翳,“对,既然你的心不在这里,我也不好勉强席大小姐屈尊在我这里做事。”
“你是精利主义的东国人不是吗?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为别的国家做事,当初让你加入是我思虑不周,现在我想明白了,也不算太晚。”
席星芒喉头一紧,对上他坚决的目光,摘下她脖子上身份牌,动作缓慢的递过去。
交付的那一刻,时间好像慢下来。
可在他伸手接的那一刻,她突然快速收回手。
“我可以离开,但离开之前我会把罗伯特带回来,这是我的失职,应该由我来补救。”
顾久讥道的笑了,冷漠的说:“不必了,罗伯特的事你不必再插手。”
席星芒却不肯把身份牌给他,坚定的说:“我做错了事,该我弥补,而且我刚入队就被开除,你不怕我一气之下把你的基地秘密说出去?”
“你要是不当人,你就尽管说,你看我会不会怕?”
顾久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跟一条疯狗差不多。
他心态崩的厉害。
她还威胁上了他,凭什么?就因为她忘了之前的事,就因为她现在有席家撑腰了。
可笑。
他更想掐死她了。
席星芒没想到顾久会是这样的反应,她以为他多少会顾忌,没想到激的他直接狂犬病晚期。
“我….我不会告诉别人,但这个牌子我暂且不会交给你,等我把罗伯特平安带回来,我会亲自向你道歉,并退出十二队。”
说完,她又自顾自的把身份牌戴到脖子上。
顾久就没见过她这么厚脸皮的时候,怒极反笑,连点几下头。
“好,随你,但十二队的人不会配合你,你单独行动,生死由你。”
席星芒看着他,郑重的吐出一个字,“好。”
电话声响起,打破二人的沉默。
席星芒拿出手机看了眼,手机屏幕显示来电人为明渊。
她没有接听,直接挂断。
“顾队,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等罗伯特落地后定位应该会有显示,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顾久抿着嘴,一张脸比刚才发怒的时候还要阴沉,浑身上下散发的冷厉气息好像能把人裹进一场暴风雪中。
“这么着急走,是要继续和男人共进晚餐吗?”
席星芒略感讶异,他好像对自己和异性共进晚餐的事,比罗伯特被人带走还要在意。
大部分怒火仿佛也来自于此。
席星芒看了他片刻,突然问:“顾久,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顾久哑然片刻,讥讽更甚:“你这种女人,有什么好认识的。”
“可是你好像特别关注我身边出现的异性?”
虽然只有明渊一个人。
“别自作多情了。”
她却自顾自的说道:“三年前我失忆了,醒来后只记得明渊的名字,可我确定我对他没有好感,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像是在解释二人的关系,又像是在安抚顾久的情绪。
顾久只是冷冷的盯着她,发出一声哼笑。
只记得明渊,那他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