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这都过完年了,我们该回东国了,迁坟的事要不就算了,说不定姑姑喜欢这里呢。”
闻言,席镇英又炸了,用力一拍桌子,“说的什么浑话,你姑姑是东国人,是席家人,就算人没了,骨灰也得进席家陵园。”
说到最后,席镇英的声音有些哽咽。
“可事实摆在那里,我们拼不过顾正辞,他不会让我们迁坟的。”
席镇英情绪慢慢平稳,沉默了几秒,沉声说,“拼不过就智取,总之这件事我一定要做。”
时隔一个多月,席镇英和顾正辞再次在顾氏大楼会面。
不过这次席镇英明显是更占上风的那方。
他端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的看着顾正辞,目光随即放在他手中的文件上。
“你如果不想让星芒知道这份文件上的信息,最好不要管我们席家的家事。”
顾正辞合上手中的文件,清冷的目光直视对面的老者,情绪并没有被上面的信息影响。
“里面的真伪有待考证。”
“你如果不想让星芒对你失望,可以随便去查。”
言下之意,他若是拖延时间,席镇英会第一时间把这份文件送到陆星芒面前。
良久,顾正辞哂笑一声,把上面的文件丢在桌子上,“行,我把人撤了,您的家事我不会再插手。”
席镇英紧皱的眉头舒展开,露出心满意足的笑。
待席镇英一离开,顾正辞立刻让秦峰进来,示意他看桌子上的文件。
片刻,秦峰惊愕的看向顾正辞,“席镇英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都过了十五年了,这件事一直隐藏的很好,除了两方当事人,根本不会有人知道。”
“夫人知道了吗?”
知道的话,应该会很糟糕。
老大和夫人的关系好不容易才缓和,如果知道她母亲的死和顾家有关,以她的性子,应该不会轻易原谅老大。
顾正辞缓缓摇头,有些疲惫的说,“她还不知道。”
“现在你先帮我办一件重要的事”
陆星芒忙完公司的事,突然想起了陈佳佳。
正巧过两天是母亲的忌日,她要带着陈佳佳这个杀人凶手亲自去母亲坟前赔罪。
只是她去了医院后才听说,陈佳佳早就被家人送回东国了。
顿时,她怒火中烧,找去了席镇英居住的酒店。
“席先生已经在今早退房了。”酒店工作人员告诉她。
陆星芒就觉得身体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对席家人的怨恨更甚。
说什么愧疚、赎罪,过了二十几年,他们还是选择了—个养女。
陆星芒站在酒店前台,双腿像是灌铅了一般,久久都没有挪动脚步。
她的眼神太过犀利,把前台工作人员看的头皮发麻。
“这位小姐,您还有什么事吗?”
陆星芒微微摇头,“没有了,麻烦你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的酒店,就觉得脚步虚浮,有种不顾一切想要冲到东国把他们杀死的冲动。
电话铃声响起,把她的思绪拉回来。
是沈攸的来电。
她看了几秒,动作缓慢的接听。
沈攸紧张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星芒不好了,你母亲的骨灰被席家人带走了。”
啪嗒,手机落在地上。
头顶的阳光刺目耀眼,她眼中弥漫起一层雾气,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微微抖动。
见完沈攸,陆星芒直接回到上怡园。
时间还早,她就坐在沙发声等着。
偌大的宅子冷冷清清,一点人气都没有,她觉得自己好像置身孤岛之中,从始至终,只有自己一个人罢了。
什么东西都好远,什么东西都握不住。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窗外的天都变换了几次,终于在暮色降临的时候等到了顾正辞回来。
她整个身体都僵硬的麻木了,可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的脚步声。
顾正辞看到她端坐在那里,明显也是一僵,而后语气轻松的问:“等我呢?”
陆星芒眼珠转了转,缓缓移到他脸上,“你为什么要放任席镇英把我母亲的骨灰带走?”
长久的沉默让她出口的声音有些干涩,宛如裂锦一般。
顾正辞脱衣服的动作一顿,他僵在原地好久,才回头望过来,表情严肃。
“谁告诉你的?”
陆星芒没答他,自顾自的说道:“是因为席镇英威胁你,如果你干预他,他就会把十五年前顾氏对远航药业恶意竞争的事情告诉我,所以你才会放任他是吗?”
顾正辞的脸色又冷了一个度,对上她冷漠的目光心脏猛地一窒。
他说,“这件事我还在查。”
陆星芒移开目光,不想看他的脸,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席镇英要迁坟的事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担心你心情会受影响。”
“那你不知道他们把我母亲骨灰带走,我的心情会更受影响吗?”
陆星芒心态彻底崩了。
从沙发上腾的站起来,看着他的目光满眼失望。
“你凭什么任由他们挖我母亲的骨灰,你凭什么插手我的家事,顾正辞,你不觉得你的手伸的太长了?”
顾正辞忙走上前,试图拥抱她,却被她大力推开。
“还有我母亲去世的事,你们顾家究竟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她抄起桌子上的文件摔到顾正辞怀里。
顾正辞没有翻开看,里面的内容他早就得知了。
他垂着头,全身紧绷,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陆星芒继续控诉,“恶意收购远航药业的技术部,甚至还要挖掘公司的科研人才,就是因为你们的恶性竞争,我妈妈才会弹精竭虑,甚至不惜拉下颜面去找顾氏谈合作,也就是在那次去往顾氏的路上,她出车祸去世的。”
“你们顾家,还真是掠夺的一把好手。”
陆星芒盯着他,眼尾染上绯红,眼神里的东西灼人滚烫。
那是怨,是恨。
顾正辞抬眸看她,黝黑的眼底淡漠无波,“你也是生意人,生意场上总有太多变故,就好比你为了私仇可以把陆震国搞下台,你有开脱的理由,所以你觉得自己做的没问题。”
陆星芒冷笑的打断他:“所以你想找什么理由开脱?”
顾正辞好看的唇角抿了抿,“我不为自己找任何理由,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只是想说你把个人情感带到工作中看待事情的角度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