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打印纸,上面只有一行字。
夜九鸣眉头轻皱,把那张纸放回桌子上。
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席家人。
看来,这个人来头不小。
可放眼江城,除了顾正辞有这个和席家对抗的能力,别的人还没这个胆量。
顾正辞?
想起这几日他对席家人的态度,可能性很大。
可为什么呢?
总之这件事情,他不能袖手旁观,席家遭难,对他绝无好处。
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席女士醒了!”
席镇英瞬间激动起来,挣扎的从病床上坐起身,几人浩浩荡荡的去了陈佳佳的病房。
病房内,陈佳佳正坐在床上,看起来很激动,仅剩的—条胳膊用力抱着自己的头,浑身颤抖不止,嘴里还不停说着胡话。
“别过来,别砍我的手...别过来....别过来
席镇英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下快步走上前,他僵在病床前,看着陈佳佳,脸上的表情很沉重。
“佳佳,究竟是谁害的你?”
陈佳佳像是没听到他的声音,嘴里吐出一连串的胡话,“别过来....别砍我的手指头别过来...”
席镇英的表情更加冷沉,愤怒到达临界点,冲着医生大吼:“我女儿究竟怎么了?”
医生走上前,小心翼翼的说:“身上的伤,加上受了巨大刺激,她的精神已经崩溃了,需要找心理医生干预。”
疯了!
老爷子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险些没晕过去。
席容孝把老爷子安置在沙发上坐好,看向病床上的陈佳佳。
她还是疯疯癫癫的,目光呆滞,身体抖成一个筛子。
他凝眉走上前,伸手落在陈佳佳的肩膀上。
可就这点小小的动作,还是把陈佳佳吓的浑身一激灵,然后就剧烈的挣扎起来。
“不要砍我手指头…不要砍我的腿“
“席城城你放过我吧….是你先碍着我的….你死了活该。”
听到妹妹的名字,席容孝和席容义神色一紧,不约而同的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像是僵住了,双目失神,捂着胸口的手也顿住,呼吸一窒。
良久,他才缓缓看过来,声音低沉微弱,颤抖的不成音调。
“你说什么?”
“你说城城怎么了?”
“你说....城城死了....你说她死了!你怎么知道的?”
眼看老爷子越来越激动,席容孝立刻拿出两颗药喂到老爷子口中,只是还不等老爷子咽下去,他双眼一翻就晕倒在了沙发上。
病房内立刻乱作一团。
席容孝和席容义手忙脚乱的将老头子送到急救室,江城的医生几乎全都进去急救。
三个小时后,老爷子才从急救室被推出来。
医生告诉席容孝,“病人是由于精神兴奋导致的突发性晕厥,也幸好他身体保养的不错,现下并没有出什么大问题,但不保证以后不会引起脑部的一切后遗症。”
席容孝脸色阴沉,当下做了个决定,即刻送老爷子回东国。
“我不回去!”
老爷子半睁着眼,声音无力,落在枕头上的头发花白,比来江城之前苍老了不少。
可即使这样,他态度依旧很坚决。
“城城的事还没查清楚,我还不知道她的下落,我不能这么回去。”
老爷子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家里人基本上没人敢忤逆他。
可此时,席容孝却顾不得那么多,直接让人准备私人飞机,等老爷子身体好转后,即刻回国。
席容孝说到做到。
到第二天,老爷子刚有了点精神,他就不顾他的医院,让人直接把老爷子带到机场。
老爷子出了病房,被人架到轮椅上就一直在闹腾,激动的甚至从轮椅上摔下来,爬着也要去陈佳佳的病房问个明白。
席容孝当然不想让他知道真相,又让人准备了担架,把人绑着抬到车上。
席镇英气的险些又没晕过去,嘴里骂骂咧咧,从骂席容孝不孝,到逐渐骂到席家三兄弟不孝,甚至最后直接问候了自己。
但无济于事,他还是被弄到了机场。
到了机场后,也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情绪稳定了下来,倒没再骂人,安安静静的坐在轮椅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飞机还没准备好。
几个随从的工作人员看到他安静下来,精神也松懈下来。
老爷子安静的坐了一会,对随行的保镖说:“我要上厕”
保镖立刻点点头,推着轮椅就往厕所方向走去。
到了门口,席镇英拦住他,没好气的说:“你在这里等着,我还没废物到上个厕所都要人陪。”
保镖不想触他眉头,只好顺从的站在厕所。
过了十分钟,耳机里传出飞机就位可以登机的消息,保镖才走进去。
“席董事,我们可以出发了。”
厕所里一片死寂,没人回应他。
他眉头一跳,立刻冲进去,挨个打开厕所的门,里面却空无一人。
保镖脸色一白,快速对耳机说道:“立刻封锁机场,老爷子不见了。”
席镇英走出机场,身上早已经换了另一身行头,那是他在洗手间用一张黑卡换来的。
他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坐进去。
“老爷子,您去哪?”司机问他。
“去哪?”席镇英面露茫然,喃喃说道:“去找我女儿,我要去找我女儿。”
“那您倒是说您女儿家的地址在哪?”
“我女儿家的地址...在东国旧城。”
司机的脾气还算好,揶揄的说:“东国旧城,那我这出租车可跑不了那么远,您快点给我报个地址,我还有别的生意呢。”
席镇英望着车窗外,一双浑浊的双目凝着水雾,有些茫然。
身后排队的出租车已经按喇叭催促前车。
司机见状,只好先起步,通过后视镜频频观察老头子的情况。
瞧着老头气度不凡,没想到还是个神经病,啧,这就麻烦了,车钱也不知道能不能收到。
“那个.…老爷子,我随便找个地把你放下来,你让你家里人来接行吗?”
席镇英这才回过神,看向那名司机,目光又恢复了几分犀利,问道:“你知道裕嘉宾馆吗?”
“您知道具体地址吗?”司机问他。
老头子揺头,“我不知道。”
他只知道,她走丢的女儿在那个宾馆住过几天,还在那个地方出过车祸,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