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的典韦在刘信的逼迫下,肚子里也多少有些墨水,但那是在刘信的逼迫下。
实际上典韦打心底里还是对书法典籍这些文人的东西有些排斥,因此法正走向书桌,典韦仅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便守卫在刘信一旁了。
法正摇摇晃晃走到桌前后,表面上还是晕晕乎乎,时不时晃晃脑袋,以示自己也喝多了,实则手上动作开始麻利起来。
他先是以最快速度研墨,随后以简短的话语写下一封书信,趁典韦及护卫们一个不注意,从袖中掏出从刘信身上偷来的私印,给书信落了款。
书信内容非常简洁,大致意思就是凉州战事吃紧,燕军各司其职无法抽身,拜托刘备率领益州军去凉州协助曹操平叛。
然后法正悄无声息的将书信和私印又揣回到袖中,这才又快速拿来一张新纸铺开,给刘信写感谢的话。
毕竟写了前一封信,耽误了些许时间,以免引起典韦的怀疑,法正还刻意在写感谢信时,故意写错,将纸张揉搓成团放到一旁,又重新写了几次。
感谢信终是写完,法正拿到典韦面前,故意将信展开在典韦面前晃了晃,说道:“将军勿怪,在下不胜酒力,不慎错写了许多,浪费了几张纸。”
这也能理解,毕竟是给刘信的信,有错别字成何体统,法正是文人,最注重礼节,书写时必然会注意细节。
但今天大家都喝多了,典韦和护卫们都看在眼里,怕是刘信醒来,也能理解。
再说,些许纸张在燕国根本不算什么,现在纸张已经在民间普及,尽管洛阳皇宫的纸张属于纸张中的精品,但对于财大气粗的刘信来说,可以忽略不计。
典韦摆摆手,依旧笑脸相迎,“无妨,先生若是酒力不计,留下书信快回去歇息吧。”
法正露出感激的眼神,“多谢将军。”
说完,法正将书信叠整齐放于刘信的床头,又细心的给刘信整理了一下被子,然后向典韦深施一礼,便离开了。
只是刚才谁都没注意,法正在给刘信整理被子的时候,已经悄悄把刘信的私印放回到刘信腰部的被子之下。
踉踉跄跄的走出侧室,法正的步伐开始加速,三步并两步便来到刘备这里。
“翼德,我们扶主公回军营。”
“嗯?”张飞猛地抬头,疑惑的问道:“回军营干嘛?殿下不是给我们安排了住处?”
法正知道急切间无法跟张飞解释,也怕直接跟张飞说出实情,张飞会借酒劲发疯,来一个不管不顾,便委婉的说道:“刚才殿下突然醒来跟我说,凉州战事吃紧,让我们尽快准备一下,去协助曹操。”
法正的这个理由的确站得住脚,在魏延护送益州军来洛阳的一路上,刘备他们都知道,曹操和马腾也都已经投靠了刘信。
而且曹操之前还跟刘信摆开架势,在官渡对峙,投降后接着就被委以重任。
马腾同样如此,在曹操劝说后选择了投降,也是跟曹操一道去收复凉州。
现在的凉州羌胡叛乱,看来是情况不容乐观。
刘信一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为了表示对刘备的信任,对刘备同样委以重任,去协助曹操共同平叛,也不是不可能。
张飞点点头,与法正一左一右搀扶着刘备,便出了皇宫往北营而去。
此时此刻,说是天黑了吧,也仅是刚刚天黑下来罢了。
宴会从中午便开始,一直接近黄昏,宴席散场,刘信和刘备单独畅饮也不过个把时辰的事。
“救兵如救火,我们要马上启程。”到了军营,法正便向张飞说道。
这时的张飞真是不解了,即便再紧急,也不能天黑出发,难道凉州战事吃紧到如此程度了吗?既然如此吃紧,那刘信为何不在益州军来洛阳的半路上就下令,或者直接派燕军前往驰援?
张飞委婉的问道:“军师,是殿下下令我们连夜启程吗?可是...大哥还没醒呢。”
“我们新降便被委以重任,殿下对我等可谓是恩重如山,既然殿下下了命令,我等岂有不抓紧之理?”为了让张飞更放心的配合自己,法正继续说道:“殿下虽然已经喝多,但他对益州军的关注甚深,只要我们全力以赴去完成殿下的任务,待到我们凯旋之时,想必殿下会更加看重主公。”
这是为了大哥的前途,张飞当即点头应允,“军师所言极是,我这就去整军。”
“善,主公已然熟睡,无法骑乘战马,我去找辆马车,一炷香后我们在营门集合。”
法正本就已经清醒,办起事来极其迅速,凭借手中伪造的书信,在军营中找一辆带车厢的马车不容易,但找一辆拉运物资的马车却是容易的很。
张飞本来还有些迷糊,在夜风吹拂下,听到有仗要打,立马也精神起来,火速集结部队。
一炷香后,五千益州军整军以待,启程出发。
在北营军营门前,法正拿出书信,又跟守营的将士一番添油加醋,很顺利的出了北营。
北营靠近洛阳东北的广莫门,出了军营不多时,法正如法炮制,赚开城门,随即便下令快马加鞭往西急行军。
直至第二天天亮,五千益州军已经西出函谷关,进入弘农地界。
经过一夜的颠簸,刘备胃中一阵翻涌,连续呕吐了数次,意识逐渐清醒起来,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城中,而且还是躺在一辆拉运货物的马车之上。
疑惑的刘备问向法正,法正把对张飞说过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虽然对法正的话半信半疑,但刘备的胃中依旧翻涌不停,也无暇去问,继续跟着队伍前行。
刘信也从迷迷糊糊中醒来,看到法正留下的感谢信,浅浅笑了一下,深感欣慰,随后接过典韦送来的醒酒汤,一饮而尽。
直到这个时候,刘信及其文武也都不知道刘备的益州军已经离开了洛阳,北营的将士也因为盖有刘信私印的书信,没有怀疑,没有过问。
一路西逃的益州军中,刘备和张飞还一直认为凉州情急,需马上赶往驰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