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信再次拜谢刘宏,刘宏挥手打断,“皇弟先不忙谢,朕把甲士给你,是有条件的。”
“陛下请讲。”
“朕知皇弟欲出海寻父,想必还要去往米国,朕是要皇弟再去米国时,多给朕带些奇珍异宝。”
原来如此,看来刘宏始终还是刘宏,这些奇珍异宝才是他的最爱。
“陛下之命,臣谨记在心。”
刘宏也不傻,也不能任你空口白牙,说说就完了,“皇弟需多少时日?”
陈信认真思索了一会,说道:“大汉距米国大约三千里,若不遭遇狂风巨浪,来回要半年之久。且出海需要制作大船,普通船只无法承受海上风浪,加上寻找能工巧匠、制作海船的时日,恐至少一年半。”
美洲大陆其实距大汉要两万里,陈信怕刘宏不信,才说的近了许多。
但若是说的太近,明显没有自己发展的时间,不干别的光给你忙活这事,这哪行啊。
反正现在又没有米国,陈信又不是真去,说多少都是陈信说了算。
刘宏听后,也认真考虑一番。
“原来如此,朕给你一纸调令,你去匠作监挑选一百名匠人,协助打造海船,限期两年,回洛阳复命。”
看来刘宏对这事很上心,一百名匠人说给就给了。
其实在刘宏心里,匠籍低贱,一百贱民而已。
刘宏把陈信叫来的两个目的,一是吃烤肉,二是要米国的奇珍异宝。
见两个目的都达到了,便让陈信下去了。
陈信也没想到单独面见刘宏一次,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自己剩下的现代物件,还够再糊弄刘宏一次的,起码两年内不用担心。
至于两年后。。。。。。那时候天下大乱了,刘宏肯定焦头烂额,指不定就把这事给忘了。
。。。。。。
司徒府。
袁隗下朝后,回到府上,不知摔烂了多少茶杯、器具,吓得下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刘信小儿,竟敢当众让本司徒出丑,真气煞我也。”
现任执金吾袁逢屏退下人,开口劝慰道,“次阳(袁隗字)无需动怒,这刘信显然是宦官一党,想必是仗着宦官之势,才敢与弟叫板。”
袁绍先后为父母服丧六年,回到洛阳拒绝朝廷征辟,至今还是白身,不知道今日朝堂上发生了什么,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袁术则不一样,现任虎贲中郎将,今日也在朝堂之上,当然对朝堂之事了若指掌。
“叔父,刘信小儿阿谀奉承、飞扬跋扈,着实可恶,若任由他去往辽东,将来必成宦官之臂膀,不若趁其羽翼未满,将其除之。”
袁绍本来就因为身世与嫡出的袁术不对付,虽然不知是因何事,但在洛阳杀人,可不是小事。
“公路(袁术字)莫要冲动,洛阳城中人多眼杂,事情顺利则罢,若是事情败露,恐会让我袁家万劫不复。”
袁隗生气归生气,基本的理智还是有的。
“本初(袁绍字)说的不错,十常侍与我袁家为死敌,恨不能抓住我们把柄,还是小心为妙,公路莫要做蠢事。”
袁术此人自私自利、贪婪成性、自以为是,对陈信的几件宝物,很是眼热,对皇上给陈信的封赏,更是羡慕嫉妒恨。
之所以对陈信有如此敌意,完全不是因为袁隗,非常单纯的就是因为看陈信不爽。
“叔父,洛阳城中无法动手,但是陈信很快便会离开洛阳,洛阳之外贼匪遍地,若是陈信死于贼匪之手。。。。。。”袁术一脸奸笑的说道。
袁隗和袁逢思索了一番,觉得袁术说的很有道理。
“公路此言甚合我意,就如此办,此事交于公路,定要做的漂亮。”
“叔父且安心,侄儿定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三人相视而笑,只有袁绍眉头紧蹙。
。。。。。。
回到家中的陈信,全然不知袁隗等人的算计。
今日收获满满,理应庆祝一番,陈信便带着李允儿、张郃、石墨和耿武来到洛阳城东市最大的酒楼——归云斋。
远远的望去,高大恢宏的三层建筑印入眼帘,红砖绿瓦,飞檐画角。
在阳光的照射下漆黑的招牌上闪烁着金黄色的大字。
单单是外观,足以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进入归云斋,挑高的厅堂无比宽广,中间的戏台上有伶人正在献艺。
一楼二楼太过嘈杂,陈信也愿捞个清净,便找了三楼一间较为靠里的雅间。
说是清净,只是相对而言。
三楼是雅间不假,但都是以屏风隔开,空间较大而已。
大汉的菜式多是蒸、煮、炖,陈信毫不在意,今天吃的快乐,喝的是高兴。
片刻后,酒菜上齐,众人当然是一番庆祝。
酒不醉人人自醉,原本高兴,无酒便自醉三分。
现在众人都已云里雾里。
陈信感觉今天如同做梦。
良乡侯,食邑千户,假金印紫绶,传世。
辽东太守,秩俸二千石,可征辟属官。
护东夷校尉,秩俸二千石,假节。
这三个官职或者爵位,是多少人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虽然没有如自己意愿,得到东莱太守一职,但是东莱和辽东各有千秋,也不能说到哪里更好。
还有越骑营和一百工匠。
再加上前些天从胡商亚恩那得到的七匹宝马和二百名外奴。
这都是资本,在大汉立足的资本,在乱世保命的资本,在三国争霸的资本。
从穿越到现在,从刚开始的求自保,到后来的收拢流民,再到现在有兵有地。
陈信的心态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
陈信感觉好像直到现在,才完全融入到了这个大汉,适应了东汉末年这个纷乱的年代。
心中一时豪情万丈,感慨不已,借着酒劲,竟不自觉张口吟诵道: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张郃和石墨虽是武将,但也都读过书,耿武本来就是读书人,都听出了词中之意。
陈信求贤若渴,苦于无门,希望有更多的贤才来投靠自己,自己也会唯才是举。
自己会用最低的姿态来对待每一个有才之人。
那些贤才们不要再想了,要懂得择枝而栖,赶紧加入自己的阵营吧。
陈信把自己比作周公。
周公是谁?周旦,辅佐周武王打天下之人,吃饭时听到人才放下碗筷便去请的人。
这是何等的爱才之心,何等的家国情怀。
张郃三人暗自佩服,更加坚定自己跟对了人。
陈信可没这么想,就是喝多了,就会这么几首诗词,这首诗记得还算很全的。
一时兴起,随口而出。
一旁的李允儿也喝了不少,脸色通红,眯着眼睛,一手撑着案几,一手捶向陈信:“刘信你真不要脸,这要是让曹操听到了,还不打死你。”
李允儿话音刚落,便听到隔壁房间发出“哐啷”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