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们了，放了我女儿吧，她才十五岁……”
“呜呜呜呜，妈……妈……”
“放手，放手！你家男人亲手画押把女儿抵给我，你不想让女儿跟我走，就还钱！”
艾文急走两步上到二楼，看到一群人围着刘婶和小兰，小兰被两个男人抓着，刘婶被按在地上。
这伙人的头是龅牙驹，专门在赌场放高利贷。
肯定是老刘那个赌鬼赌红了眼，为了赌资把女儿抵给了高利贷。
真是摊上什么也别摊上个好赌的爹，像老刘这样的赌棍，在城寨里可真不少，隔三差五就能看到卖儿卖女的戏码。
这样的买卖和合约当然是不合法的，可在警匪勾结的大环境下，别说是猪笼城寨，就算在别的城区这种事也不少见。
一个普通人怎么和帮派斗？
逃跑？
逃的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就算逃到别的地方，可家人怎么办，全家一起逃走？背井离乡的怎么生活？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遇到这种事，只能怪投错了胎，没投到一个好家庭。
“不要，我不要跟你们走……”
“求求你们了，不要带我女儿走……求求你们了……”
看着哭的昏天黑地的母女俩儿，龅牙驹烦躁的对手下挥挥手。
手下得到老大的示意，放开母女俩儿，母女俩儿抱在一起埋头痛哭。
“不带走你女儿也可以，你家男人一共欠了我两万块，只要你能拿出两万，我龅牙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刘婶听到欠了这么多钱，吓的哇哇大哭：“我……我哪有这么多钱……”
“用别的东西抵也可以，只要值两万。”
“呜呜呜呜，饭都快吃不起了，哪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呜呜呜呜……”
“那我就没办法了，钱你总要想办法还吧！你说个章程，如果我觉得行，就不带走你女儿。”
两万的巨款怎是刘婶能还的起的，听到这话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龅牙驹两手一摊：“你看，我已经很讲道理了！是你不讲理，不还我钱啊！”
“我……我……我们……”
龅牙驹冷笑道：“你们也只有这个女儿值点钱，但是她也不值两万，用你女儿换我的两万，我还吃了不少亏。可我这人心善，谁让咱们是街坊呢，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我们……我们真没有那么多钱……”
“我知道你没有，所以才拿你女儿抵债嘛！如果你真舍不得女儿，你还有两个儿子呢，大儿子今年十三了吧，也到了能干活的年龄。”
龅牙驹对手下一摆手：“你们两个，去屋里把那个大点的孩子带走。”
两个手下跨过刘婶和小兰，就要去屋里抓刘婶的大儿子。
“不要！”
刘婶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扑上去抱住了龅牙驹手下的腿，不让他往屋里去。
手下明白老大的意思，被刘婶抱住后并没有挣脱，而是顺势停了下来。
龅牙驹笑着对刘婶说道：“女儿和儿子你总要给我一个，你自己选吧，是女儿还是儿子。”
刘婶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她知道这些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她们了，看了看身边的女儿，又向屋子里望了一眼，嘴唇都快咬出血来了。
“兰儿，娘对不住你，你跟他们走吧！”
“妈……”
小兰一把扑在刘婶怀里，哭的撕心裂肺。
刘婶一巴掌一巴掌的扇在自己脸上：“娘对不住你，你恨娘吧，娘该死，娘该死……”
“妈……”小兰抓住刘婶的手，流着泪哽咽道：“妈，我……我……我跟他们走！”
小兰松开母亲，缓缓站起身，不舍的看了母亲两眼，咬咬牙转身向楼外走去。
刘婶看着一步步远去的女儿，仿佛被抽走了魂，双眼无神的瘫软在地上。
扒着门口围观的邻居，一个个无奈的摇头叹息，感同身受。
他们也比刘婶好不到哪去，说不定哪一天厄运就会轮到他们，他们也是有心无力。
小兰从艾文身边路过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小文哥，我一直都喜欢你，你和我说一声再见吧！”
原来这小妮子一直暗恋着小艾文啊！
说的也是，小艾文人长的俊俏，又是城寨里唯一一个高材生，考上的可是全国排名前三的学院。
这别说在猪笼城寨，就是放在外面也可以算的上一支独秀。
这样的人不招小姑娘喜欢才是怪事！
艾文对小兰露出一个微笑：“不用说再见，城寨又不大，我们总会碰见的。”
“我……我以后不想再碰见你……呜呜呜呜……”
小兰拼命捂着嘴，哭着跑下了楼，空气中一点水星落在艾文的脸上，凉凉的……
“小兔崽子闪开，别挡着大爷的道！”
龅牙驹的一个手下粗暴的把艾文推到一边，下楼追小兰去了。
艾文扫了龅牙驹一眼，靠，有这样的小弟，你不死谁死！
龅牙驹成功的引起了艾文的注意，今晚的目标有了，反正都是帮派成员，杀谁不是杀！
龅牙驹也是倒霉，在这个节骨眼出现在艾文眼前。
猎杀帮派成员，本来是随机性的，碰上谁算谁，这下好了，龅牙驹主动把脑袋伸过来了。
这么做也算帮小兰一把，毕竟邻居十多年，小兰一直对小艾文不错。
但艾文也清楚，杀了龅牙驹，并不能真正解救小兰。
龅牙驹所在的是一个帮派，虽然这个帮派的头头是龅牙驹，但并不意味着龅牙驹死了，这个帮派就不存在了。
不管以后谁接管了这个帮派，小兰的帐依旧在，躲不掉的。
想要彻底把小兰的账给销了，除非把龅牙驹这个高利贷帮派连根拔起，彻底消灭。
但这样一来死的人太多，事情太大，极有可能暴露。
顺手帮一下小兰可以，如果有搭上他的风险，艾文绝不会这么做。
城寨里像小兰这样的事太多了，想管也管不过来，管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只要小兰那个赌鬼老爹在，小兰永远逃不脱被卖掉的命运。
杀了龅牙驹可以让高利贷帮派乱一阵子，给小兰争取一些时间，也只能帮她到这里了。
龅牙驹带着手下耀武扬威的离去，几个相熟的邻居把刘婶从地上搀扶起，轻声的安慰着。
艾文冲着龅牙驹的背影冷笑一声，一只老鼠悄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