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城外二十里,都铺上了红毯。
余家众人,连同幽城的百姓,都挤在红毯的两侧。
余家族长是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精神依旧很好,拄着龙头拐杖,静静站在红毯上。
远处唢呐声传来,这厢里就有后生叫起来。
“新娘子来了!”
话音落,远处已经可以看到一片红色。
这边的鞭炮就响起来了。
直到知鸢的花轿进了城,鞭炮依旧没有停止。
那族长满意的摸着胡子,一抬头,对上马上卫榆的目光。
愣了一下,等到看清楚卫榆的样子,又愣了一下。
紧接着就是抓着陪同去迎亲的后生问道:“那姑娘是谁?”
那后生笑道:“族长爷爷,那是夫人的干女儿!听说夫人那十里红妆,都是出自她手!”
后面一人补充:“不仅仅如此,今日难倒咱们的对子啥的,都是出自这位姑娘之手。”
族长的目光更是晶亮,那丫头一看就是气质非凡。
那清灵灵眸子,在姑娘家的身上可是少见。
没有半分小家子气,淡定的很。
有这样的干女儿,那知鸢应该也错不了。
虽然出身红楼,人好就行。
总不能这三十多的家主不成亲!
“族长,听说那是卿家三房的女儿,母亲和离,他们断亲改姓,如今是卫家女儿。”
族长听余良提过几句,此时心头一动:“可是卫榆?”
那些后生点头:“是卫榆!”
族长就笑得眉眼都看不见了:“走走走回家,这姑娘让你们姐妹好好招待!”
最近余家得到很多消息,这卫榆可不是简单的角色。
外人可能看不透,但是余家做生意,自然要了解时局,自然要消息灵通。
何况有余良的解读,他就知道,独石崖的事情,卫榆功不可没。
这样一个人,是知鸢的干女儿,自然也是余良的干女儿,那就是自家人啊!
“族长,你怎么了?”
有人不解的问道。
“不可说,不可说!”
族长急匆匆的朝着家里走,必须今日成亲就认下来,可不能等宴席后人走了。
余家大宅子的门口,已经围了一堆人。
“踢轿门,踢轿门!”人群在高喊。
余良拗不过,象征性的踢了一下,帘子都没有动。
“咦,是个怕婆娘的!”
“你有个天仙似的的娘子,你也怕!”
周围人嘻嘻哈哈的。
过火盆,一路往里。
主婚的人是幽城的县令,那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喊得那是一个抑扬顿挫。
流程走完,知鸢被送入洞房。
余良转身看着卫榆:“陪你娘待一会,我去前面招呼客人!”
又对着知鸢笑道:“娘子放心,绝对不敢喝多!”
里里外外又是笑成一团。
卫榆笑着点头。
那余家的女眷,都纷纷赶来,招呼跟着知鸢来的人,个个热情,个个喜笑颜开。
“大嫂子放心,大哥是个疼人的的!”
“就是,以后尽是好日子!”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唯恐知鸢感觉到不自在。
毕竟余家的生意,是余良在决策,在把舵。
他们能不能吃上饭,能不能生活的富足,就看着余良了。
也就在这一团和气中,卫榆站在一边,看到一个妇人靠着窗户。
眼神不屑的盯着知鸢,不仅仅如此,她还在吃着瓜子,瓜子皮呸呸的吐出来。
她身边的一个女子撞了她一下。
对着卫榆的方向努了努嘴。
那妇人扫了卫榆一眼,冷笑一声:“老娼妇带来的自然是小娼妇,还能是什么好人,看见怎么了,我先进的门,那也是余家人。”
卫榆微微勾唇,冷然笑了。
果然还是有刺头啊!
泽佳已经回来了:“姑娘,余家二嫂,余良弟弟的媳妇,一直主持中馈,如今夫人来了,怕是不高兴。”
“之前,也是她闹腾的最厉害,说夫人是青楼女子,不是良配,丢了余家的脸面。以后余家都不能出去应酬了!”
卫榆漫不经心落在手里的茶杯上:“她夫君做什么的?”
“寻花问柳的纨绔子弟!”
卫榆抬起头,眸光冷然落在那妇人的身上:“查她,现在。在我们离开之前,查出问题。”
就那么一个妖娆的做派,不可能没有问题。
她的娘亲,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下一瞬,那妇人就盯上了合卺酒。
桌子就在她身边,她目光落在桌子上,上面一对红烛燃烧着,一双酒杯,一把酒壶都在。
而她的脚去勾桌子腿,只要桌子上翻了。
这合卺酒就喝不成了,新婚的日子,多晦气!
她的唇角甚至带着愿望即将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