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卿辞在后面哈哈大笑:“卫榆,看你如此狼狈,就像是路边狼狈的狗,真是畅快!”
卫榆侧头看着卿辞:“你的脸会烂掉的!”
卿辞双手握拳,死死盯着卫榆完好的白皙的脸。
接着又笑了:“出去看了大夫,会好的,可是你呢卫榆,你会死!”
“放心,等你死的时候,我会把你的脸划花的,保证让你娘都认不出来。”
卫榆接着往前走,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一片昏暗。
地面上有一层白色的雪粒子。
此时雪粒子还是噼里啪啦的砸下来,打在人的脸上,生生的疼。
外面独石崖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喧闹声。
“不会真的是北凉人要打过来吧!”
“你没有看到吗,城外,援兵都到了。”
这是两句声音很大的,其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听得不是很清楚。
但是仍旧不时可以听到,驻军,李将军,破庙等字眼。
这样一种局势下,县令不想着如何破局,竟然想着赶紧提审她。
是怕夜长梦多吗?
还是,就是急于让她去死!
她不认为在独石崖,她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她和这县令也是素未谋面。
只有可能是故人,故人是谁呢?
卿故和卿辞这么蠢,不会是他们。
那是谁?
卫榆心头有无数个念头在盘桓,但是一时并不能找到头绪。
看着卿辞得意洋洋的样子,在大牢里受伤了都没有人管,肯定和县令也不熟悉。
县衙的大门紧闭,大堂上,站着差役。
那县令端坐高位。
看着卫榆进来,都没有任何升堂的程序,直接惊堂木一拍:“卫榆,你可认罪?”
卫榆被推搡到大堂的正中。
差役用力押着卫榆跪下,卫榆直接坐在地上。
“卫榆,你可认罪?”那县令脸色黑沉。
一双眼睛眯着,寒光闪闪。
卫榆却是从大堂旁边的柱子和屏风的缝隙,看到后堂有人。
仅仅能看到黑色的衣袖,以及端茶杯的手一闪而过。
卫榆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一点。
却听县令再次逼问:“凶器吻合,脚印相似,现场只有你卫榆一个人,你和卿璃有宿怨,卫榆,你认不认罪?”
卫榆抬头看着县令,脸色依旧冷静。
神情绝对不是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的那种镇定。
换了任何一个女子,面对那样的凶杀场景,面对自己要死的结局,都会慌乱,都会恐惧,都会哭泣。
甚至是哭天抢地的喊冤。
但是,卫榆没有,从始至终她都是淡然镇定的。
甚至说出来的话是有理有据的。
“我不认罪,我并没有杀卿璃,只是追小偷的时候,看到卿玚杀了卿璃。卿玚也看到我了,然后就跑了。”
她冷静陈述事实,她知道,边上有人写好了罪状,就等着她认罪,签字画押。
然后就可以盖棺定论。
那县令眉头一皱,看着卫榆的目光森冷。
“本官问过流放的犯人,你一路和你父亲都不对付,甚至让人打过他的。不止一次刀子对着卿璃,对不对?”
“事出有因,大人问的是谁,让他来和我对一对,流放的犯人上百人,大人可是都问了。那些押解的官差都知道当时的情况,大人有没有问了?”
卫榆的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那县令冷笑一声:“伶牙俐齿,满嘴谎话,卿辞你来说说!”
卿辞摸着包扎过的脸,目光里都是狠毒。
“大人所说都属实,应该这么说,大人,那些话本上,换成他们的名字都是真的。”
卿辞开始呜呜哭泣:“卫榆,即便是三叔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也不是你杀人的理由啊,那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屏风后,在卿辞的哭泣的间隙,传来喀哒一声。
很轻微,应该是茶杯放下的声音。
那拿茶杯的手,再次在卫榆的眼前,从那个缝隙里一闪而过。
“卫榆,你认不认罪!”
县令的惊堂木拍的震天响,让人感觉,那惊堂木,马上就要被拍碎了。
卫榆轻笑一声:“我无罪,为何要认罪?”
“我说了我是目击证人,我的侍卫也是,我们都看到了卿玚杀人。大人却不去追查凶手,非要把这杀人凶手的罪名安在我的头上。”
“卫榆!”县令脸色黑沉,眼中闪着凶光。
卫榆却是没有停止:“敢问大人,我卫榆何处得罪了大人,大人又是得了谁得好处,听了谁得命令,要置我于死地?”
“我兄长功名在身,你也要打要杀,如今关在大牢,他又犯了何错?”
“我的侍卫追击凶手,身负重伤,大人不信他们,依旧关押。大渊的律法难道在大人这里形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