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樱这话,嘲讽意味十足。
无论是卿璃,还是卿家那些人,脸色都不好看。
以前吃的喝的,都是卿璃呵斥着卿榆拿过去。
的的确确没有自己动过手。
他们以为卿榆不过是一时犯晕,此时看着,他们不动手的确是不行了。
卿辞咬了咬后槽牙,踢了卿宁一下:“找吃的去!”
卿宁默不吭声起身,转身往外走。
她黑黑瘦瘦的,没有半点女孩子的样子。
平时也很少听到她说话。
卿榆注视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流放的时候,妾室同奴仆都是可以归家的。
如果卿宁是奴仆,为何不走?
还是如同卿骏所说,她是卿故的私生女?
她侧头看看卿故那张道貌岸然,故作正经的脸,一阵恶心!
卿璃依旧不依不饶:“卫樱,我还是你夫君,你怎么说话呢?”
“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
他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一张脸黑沉沉的。
目光里都是嫌恶和杀气!
卿榆起身:“好啊,你说了算,待会上路,哥哥怎么办,你说吧?”
卿璃一噎,他看向卿竺。
对上的是卿竺冰冷带着嘲讽的目光,他唇角微微勾起:“是啊,一家之主,你说了算,你儿子我重伤,走不了,你说怎么办?”
卿璃目光游移:“他不是还有一条腿好好的吗?”
“那一家之主扶着总可以吧?”卿榆接着问。
不逼着他说出来心底的想法,他们的心怎么会冷透呢?
不冷透,怎么能够彻底丢下这么一个人呢!
人心,伤透了,死透了,才会一片冷硬。
不然,始终和卿璃,和卿家这样的人纠葛着,后患无穷.
卿璃被逼,有些恼羞成怒,有些不耐烦。
一甩衣袖:“他自己不是能走吗,我要扶着你二姐和二伯,空不出手来,不是还有你们!”
顺便又盯着卿榆剩下的蘑菇:“把那个给我!快点!”
卿榆听到卫樱深深吸了口气,下一瞬卫樱就冷然道:“滚!”
“卫樱,你怎么说话呢?”卿璃怒了,瞪着卫樱的目光似乎要吃人。
卫樱冷笑一声:“心里有谁,去找谁要吃的,疼谁去找谁!”
她笔挺的站在那里:“这么些年,我挂着你卿璃妻子的名头,没有吃你的,没有喝你的,就连孩子,都是我嫁妆养大的。”
“所以,你有什么资格来要东西,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卿璃,我卫樱不要你了,孩子们不需要你了。”
说话,一把抓出和离书:“来吧,签字画押!”
气势逼人,坚决无比!
卿璃冷哼一声:“无理取闹!”转身就走。
卿榆甚至不太了解,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不愿意和离。
明明他的心思不在家里,他的感情不在家里,人不在家里,钱也不在家里。
还是,这母子四人太让他省心了,他想要坐享其成?
一边做着舔狗,一边不放手。
呸,人渣!
卿榆时时有要暴打一顿的冲动。
卫樱却是按住她的手:“我可以骂可以打,你不行,会被人戳脊梁骨,毕竟是你爹!”
继而又笑:“榆儿,撕破脸,怎么感觉那么痛快呢!”
卿榆揽着卫樱的肩膀:“娘,你这笑起来,光芒四射,妥妥一个大美人啊!”
卫樱红了脸:“你这丫头!”
卿竺的嘴角勾起,如此甚好,他要快点好起来!
卿璃蔫头耷脑的走到二房。
卿玚冷哼一声:“怎么,一个娘们都对付不了?”
不能弄来吃得,卿璃还有什么用,给他戴绿帽子的用吗?
他的心,如同在热油中翻滚,等他好起来,等他好起来!
柳氏却是打了卿玚一下,低声说道:“你待会不得三弟扶着你,云儿和锦儿身子都不好!”
卿玚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不给过手却在柳氏的腰间,狠狠扭了一下。
柳氏的脸都白了,身子都颤了,也没敢吭声。
岳鸣去外面转悠一圈回来,愁眉不展:“老大,只怕走不了,不远处的河水都满了,这一路都是水汪,野草又是茂盛,看不清路!”
而他们,势必要从这山谷里穿过去。
方进看了看外面,眉头紧皱:“必须走!”
不然,规定日子里,就到不了北荒。
岳鸣叹口气,冲着破庙里叫嚷:“都起来,收拾一下,戴上枷锁,走了!”
破庙里的人嘀嘀咕咕,但是也不敢不走。
因为岳鸣手里的鞭子不时吃素的,谁甩过来,就甩过来了。
这要是受伤了,只怕更走不到北荒。
没有大夫,没有药物,受伤就等于寻死。
卿榆看着卿竺皱眉。
其实卿竺最好平躺着,把脚抬高。
可是现在的条件……
“骏儿,咱们砍一些竹子!”卿榆说道,转身往外走去。
却听身后,卿云娇滴滴开口:“公子能帮忙扶一下我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