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内门乾室的弟子对姜辞灵都意见很大,姜辞灵倒也不恼,还开开心心地又给君戏言泡了一壶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偶尔抬眼都能看见其他弟子咬牙切齿的表情。
“你倒是没心没肺,你知不知道你不仅得罪了本座,还把她们全都得罪了。”君戏言同她传音。
“是师叔同他们一起针对弟子的,师叔的话在你看来或许只是个玩笑,但是明日又有多少关于弟子和容沇的传言,师叔有考虑过吗?”姜辞灵面带微笑地递给他一杯茶。
君戏言接过,一喝,味道还真不错,顿时气也消了一大半。
他清了清嗓子,接着授课,姜辞灵乖巧地站在一边。
“接下来本座要讲的,是关于如何应对诡祸,如今九州同界外的结界越来越弱,你们将来总有一天会面对这些界外生物,他们同普通妖怪区别甚大,必须了解他们的习性。”
有人问:“加固结界不就好了吗?”
君戏言喝了一口茶,气定神闲回道:“问得好,可惜那结界是三苗一族的族长所设,而三苗一族,早在十年前就被各大门派灭了全族。”说话间,他的余光有意无意瞥向姜辞灵,对方神态自若,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有弟子又问:“三苗一族帮助九州设下结界,这是做了好事,为何要灭人家全族?”
“因为,三苗一族勾结界外生物,天降雷罚,各门派为了伸张正义……”君戏言一顿,他说不下去了。
“既是勾结界外生物,又何必增设结界防着他们,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姜辞灵装作懵懂无知,天真问道。
君戏言敲了敲她的脑袋,没用力。
“多话,别忘了你只是个打杂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道:“因为天命,天命不可违背。”
姜辞灵没有再说话,袖口下双拳紧握,过了一会儿又放松下来。
父亲说过,任何让自己愤怒的人或事,都值得作为自己成长的对手。而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当她窥见天命的时候,必将亲手抹杀它。
三苗在别人眼中是个什么样子她不关心,但总有一天,她会撕下刽子手们虚伪的皮囊。
行课结束后,叶真烛找上了姜辞灵。
她刚安顿好母亲,神情急促又疲惫,她把姜辞灵拉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无奈道:“本宫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若是一个月内不能修复两仪星斗阵,我的母后,就会被拉去当祭品。”骄傲的公主在她面前哭了起来。
“我答应你。”姜辞灵什么也没问,直截了当答应了她。
“什么?”叶真烛以为是幻听了,睁大眼睛,睫毛上还沾着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殿下,我会帮你的。”她笑着擦干她的眼泪,其实就算叶真烛不找她,她也会去找叶真烛,或许是久违的亲切感,或许是与母亲有着相似的面容,她想找到答案。
“你说真的,不骗本宫?你不是说要两个月吗?”叶真烛还是不可置信。
“不骗你,我会尽我所能的。”
“那……那我们现在就走?”叶真烛激动坏了,拉着姜辞灵就要下山,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懊恼不已。
“本宫忘了,这几天仙盟的人要来招摇山举行会议,掌门下令不得随意下山,你先回去休息,本宫去打点一番,今晚就走。”
“你不是公主吗?你叫你母后给掌门说一声不就行了?”姜辞灵不解。
叶真烛摇头,“事关皇室秘辛,不能让他们知道,况且,没人会相信一个小丫头会修复两仪星斗阵,母后早有牺牲自己的打算,她来这里,是想见我最后一面,事情紧急,本宫只能信你。”
那个阵法究竟封印了什么?姜辞灵被勾起了好奇心。
“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多带点防身的法宝,我们要去的地方很危险。”
“那你的母后怎么办?她发现你不在招摇山,难道不会怀疑吗?”
叶真烛拿出一瓶药,颇为得意道:“这是本宫在妙音长老那里偷的昏睡散,本宫已经找人试过了,保证母后能睡个两天两夜,本宫把母后藏在暗室,有小鱼守着,对外宣称母后已经回宫。”
“殿下,您真是个天才。”姜辞灵夸赞道。
“行了少拍马屁,你回去乔装一下,今晚子时本宫来找你。”
二人分道扬镳,姜辞灵回到住处火速收拾东西,更多地是往面具里面疯狂塞灵石,连屋子周围用来布阵的灵石也不放过,导致面具胖了一圈。
万象峰没什么人,夜晚静悄悄的,到了亥时,叶真烛一袭黑衣出现在她门口。
姜辞灵也换了一身普通的外门弟子服,因为她实在是没有其他衣服了。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回殿下,收拾好了。”
“那好,跟本宫走。”
叶真烛带着她抄小道偷偷摸摸往后门走,由于掌门勒令,守夜的弟子要比往常多了一倍,二人格外小心。
“殿下,您打点好了吗?”姜辞灵低声问。
“当然,守山门的那两个弟子,本宫都花了大价钱买通的,只要巡逻的弟子不来……”
话音刚落,巡逻的弟子就来了,里面还有两个老熟人,苏渺和容沇。
两人躲在灌木丛后面,就见一名守山弟子对着叶真烛疯狂使眼色。
“这位师弟,你眼睛怎么了?”
苏渺眼尖,忙跑过去关心同门。
“没什么,眼睛抽筋了。”
“眼睛抽筋那可是大事啊,你赶紧去看看,容道友,劳烦你来顶替一下这位师弟,我带他下去休息。”
苏渺悄声对容沇道:“守山可比巡逻赚钱啊,容道友一定要抓住机会。”
容沇重重点头,趁苏渺把他拉开,迅速站在他的位置上,朝他一拱手:“这里就交给我吧!”
“我没事,这么艰巨的任务怎么能让客人来做呢?还是让我来吧!”守山弟子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被苏渺连拖带拽拉走了。
姜辞灵同叶真烛面面相觑,眼底皆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