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招摇山有备无患,带了一个会阵法的弟子前来,你们藏着做什么,拿出来看看啊?”
众人步步逼近,叶真烛把姜辞灵拉出来,嗤笑:“不过是一个没有丹田的病秧子,她拜入了白长老门下,也不过是一个多月前的事,她能学会什么?此等大阵,诸位居然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没了丹田的弟子身上,笑死本宫了。”
“如若她真如你所说,是个没有丹田的废人,却还敢来寻异宝,当真胆大啊!”九星殿的少主祁穆冷着脸,阴沉道。他身边嗑瓜子的碧衣少女蹙着眉,十分不悦,“你少说点吧!”
宁熄站出来想说什么,又被东方小月拽了回去。
这时,从极音乘着月色,风光霁月地来到他们面前。
她与谢无绪一样喜穿白衣,身上散发莹莹白光,容颜清冷绝丽,倒真如九天仙子不惹凡尘。
“各位,还请莫要为难我招摇山的人。”她持剑浅浅作了个揖。
从极音一来,其他宗门的弟子明显客气了许多,姜辞灵注意到祁穆见到从极音后眼睛都亮了起来,应该是从极音的爱慕者。她又回头偷偷看了容沇一眼,被抓个正着。
“你丹田怎么没了?”他问。
“就……就发生了一点小事,是我犯了错,谢师叔惩罚我。”姜辞灵垂眸,故作轻松道。
“你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错要把丹田挖掉谢罪?”容沇不解,声音中带了几分怒意,修炼之人对丹田极为看重,他想不通自己从小敬仰的剑道至尊会做出这种事。
“容道友,慎言。”从极音厉声打断他。
说话间,那名提着牌位的女孩又出现了,她数了数来的人,啊哦一声,“今天来了好多人,牌位不够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东方小月问。
“一个牌位代表一个村民,哥哥姐姐,选一个吧!不选的话,你们拿不到想要的东西哦!”
“小屁孩,你少唬人,赶紧回家待着去。”付九朝作势要吓唬她,小女孩咯咯笑起来,“既然你们不选,那我替你们选,活到最后的人才有资格拿到宝物。”
她拿着牌位一个一个递到他们手中,众人虽有怀疑,但为了得到宝物,还是选择接受牌位。
姜辞灵见她来到自己面前,她伸出手,小女孩却震惊地望着她,“你明明……”她欲言又止,最终又把那块红色牌位递给她。
女孩的眼神意味深长。
牌位到了他们手里化作一根黑线,缠在手腕上消失不见了。
“各位,请入阵吧!”
短暂的失神后,姜辞灵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村民在催促她给小九上药,他们形态各异,与最初的木讷不同,他们有的手上系着黑线,应该是那群宗门弟子,但有的没有。
她衣袖宽大,摸了摸衣袖下方的手腕,红线仍在。
小九脸上毫无痛苦之色,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一丝深沉,她微笑道:“有劳了。”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姜辞灵格外谨慎,草药比对了数次,给她上药也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把人毒死了。
所幸,小九的状态看起来很好。
她回到屋子,这里贴着喜字,似乎是婚房。
偌大的梳妆镜映出这具身体的面容,艳丽、明媚,好看极了。
镜台放着一堆成婚用的首饰和胭脂,姜辞灵感到新奇,这儿摸摸,那儿看看,在一个首饰盒里找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每日巳时和酉时要按时给受伤的村民上药,千万别上错了药。
村长不是好人,他给的东西千万不能要。
村子里没有狗,听到狗叫声,不要在意。
戌时去村子西边的药田挖草药。
亥时必须关好门窗入睡,天亮才能开门,不要理会任何异动。
丈夫很爱你,他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前提是他清醒的时候。】
姜辞灵一脸迷惑,纸条上的内容,似乎是要她必须遵守,违背规则带来的后果她已经尝过了。
思索之际,有人推门而入。
姜辞灵捏紧纸条,看向来人,是一个俊逸的青年男子,他手中的弓箭姜辞灵并不陌生,被箭贯穿的感觉现在都还记忆犹新,他手腕上系着一根黑线,只是不知是哪位宗门弟子附身在这具身体里。
“子衿,我回来了。”莫承宇卸下一身装备,从腰间的收妖袋里拿出一只鹦鹉,献宝似的捧到她面前。
“方才除妖时遇到的,受了点伤,你喜欢的话,我们把它收养了。”
那鹦鹉红脸白身,头顶长着一簇长长的羽毛,像一只缩小版的凤凰。
“我去拿药,夫……夫君给它喂点水吧!”凭着身体的记忆,姜辞灵别扭地开口。
莫承宇顺从地去拿水,还找了些小米出来。
小鹦鹉很乖巧,上药时也不闹腾,偶尔还用头去蹭了蹭她的手,姜辞灵心都化了。
“外界异族越来越猖狂了,听村长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回本族去。”
姜辞灵笑容凝滞在脸上,原身是妖,回除妖师本族,那不是送死吗?不过她也不担心,如果他们真的回到了除妖师本族,这里的一切,包括这个阵法,都不会存在。
“什么时候?”
“不清楚,本家尚未回信,大概还有一段日子。”
“是嘛,那可真是太好了,这里妖魔众多,连小九都受伤了,还是回本家安全一些。”
“我去看看小九。”莫承宇焦急道,在他推门而出的时候,姜辞灵喊住他:“夫君,天色已晚,小九也许已经休息了,明天再去看望她吧?”
莫承宇迟疑了一阵,点头同意了。
看来纸条上写的是真的。
门外传来狗叫,莫承宇想出去查看,姜辞灵拦住他,并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莫承宇看了看外面阴沉的天色,“亥时了。”
姜辞灵赶紧把门关上,小鹦鹉在她怀中扑腾这翅膀,似乎被狗叫声惊吓到了。
莫承宇露出不解的神情,姜辞灵忽然意识到,这个规则是相对于她而言的,那么其他人是否也拥有不同的规则?他们知不知道违背规则带来的后果?
一声尖叫打破了静谧的夜晚,不多时狂风呼啸,雨声嘀嗒。
莫承宇想出去查看情况,被姜辞灵扯住衣袖。
“别开门。”
姜辞灵的话他不得不听,于是他转头找了一个笼子,把姜辞灵怀中的鹦鹉放到笼子里,安抚道:“休息吧!”
姜辞灵想问他的身份,话一到嘴巴,说不出半个字。
两人同床共枕,彼此之间却像是隔了十万八千里,姜辞灵一个劲儿往里缩,莫承宇半个身子都在床外边。
不知道对方身份,各自都保持疏离。
门外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敲门声,外面有人喊道:“承宇,承宇,出大事了,你快出来看看啊!”
“要不我出去看看吧?”莫承宇起身。
“别,别开门。”姜辞灵伸手扯着他的衣袖,一不留神露出了红线,莫承宇盯着红线,眼神晦暗。
门外敲门声越来越激烈,隐隐约约有人咒骂和尖叫。
“藏好,别被发现了。”莫承宇没有去开门,而是指着姜辞灵手上的红线莫名其妙说了这句话,又继续躺下了。
她被认出来了。
方才那个小女孩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红色的牌位给了她,所以她的身份是最好辨认的,眼前这个人还嘱咐她把红线藏好,应该是她认识的人,是叶真烛,还是容沇?
见姜辞灵困惑的样子,莫承宇开口说道:“我是容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