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类施予自然的一系列污染源,夜晚的天空是更加璀璨夺目的,各色星宿的可见度都将大大提高。
尘世里,不该只可见启明星。
“有一次我想看流星,独自跑到郊区最茂密黑暗的森林,等上了十五天,”初骁将半杯气泡水一饮而尽,缓过神来发现这不是酒,他苦笑道,“连一颗也没看见……”
喻见只以为他是喜欢天文:“能看见的,我们的未来足够等待。”
初骁将手中空瓶掷下,从篮子里拿出一瓶酒,还没等打开,就听见喻见大喊一声。
“差点忘了!黄聿轩叫你快去切蛋糕。”
喻见忙不迭爬下树,初骁却纹丝不动。
“下来啊!”她仰头喊道,急得就差晃树。
初骁不急不徐饮下一口酒,拿着酒罐从树上直通通跳下,动作轻缓到没有洒出一滴酒。
喻见将他拉回灯光下,来到主客厅。
主客厅攘攘熙熙汇聚着很多人,他们见宴会的主人翁到场,纷纷热情欢呼起来。
初骁想要再一次离开,却发现喻见自始至终没有松开,感受到他手的离心力,她握得更紧了。
他看着她,焦躁的情绪莫名就被安抚下来。
初骁在喻见的陪伴下,顺利地走完众人齐唱生日歌,点蜡烛许愿,分食蛋糕的流程。
黄聿轩和邵淼站在不远处,默默观察这一切,内心划过感叹。再次看向喻见的时候,二人都带上了几分敬重。
生日宴结束后,众人打道回府。
不得不说,这次宴会举办得很成功,离开时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喜悦和尽兴的笑容。
喻见将养生杯洗干净,交还给初骁,却敏锐地捕捉到他的烦闷情绪。
是累的吗?筹备这么大型的生日宴。
还是没有吃到好吃的蛋糕?她都没看到他吃几口。也是,她在尝蛋糕的第一口就觉得味道有些奇怪,也不是说不好吃,只是比起他们平常吃的“酝箐”来说,差点意思。
亦或者是,养生杯被她用过,他嫌脏?可,那不是他递给她的吗?
喻见觉得后两种很有可能,她想要把养生杯收回,却被他拒绝。
他说:“没见过有人把送出去的生日礼物重新要回去的。”
她只得作罢,向他告别后,让曹叔将车重新开回了“鼐”。
“鼐”的另一位旗袍姐姐见大小姐过来,疾忙出来迎接。
喻见朝着原先放置养生杯的木制货架走去,却连个相似的也找不到。
旗袍姐姐细心问道:“小姐在找什么吗?”
喻见:“青石釉杯身,为胡桃原木为把手的一个杯子,店里还有吗?”
旗袍姐姐面露难色:“小姐说的那个,前不久刚刚被人拿走了。”
喻见点头:“拿走的是我,我想再拿一个,店里还有吗?”
“不瞒小姐,出自‘鼐’的东西,一件只有一个,”旗袍姐姐赧然道,“这是小姐太爷爷定下的规矩。”
喻见依稀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也不为难旗袍姐姐,转而问道:“可以做一个材料相同,外表相似的吗?”
旗袍姐姐:“按理说是可以的,小姐需要什么样子的呢?”
喻见从她手里接过纸笔,将一幅月夜图随手描绘出来,以一棵大树作为主背景,顶上挂着一弯残月,几颗流星划过。
她想着想着,又在一节粗壮树枝上添上一男一女两个小人物,两人举着杯子对月相酌。
喻见将画递过去:“大概就是这样子,能雕上去吗?”
旗袍姐姐惊艳于自家小姐寥寥几笔,自成一韵的精湛画技,一会儿缓过神来,说道:“小姐放心,能做。”
喻见:“最快多久能拿到?”
旗袍姐姐:“加急的话,最快十天。”
为小姐办事,想必那些老古怪都很乐意。
回到家,喻见正碰着秦兰卿从厨房里出来,后者手上端着一个已经能看得出形状的,看上去就让人很有食欲的蛋糕。
秦兰卿:“见见回来了啊,过来瞧瞧妈妈这个蛋糕做的怎么样?”
“妈妈在研制新品吗?”喻见没见过如眼前样式的蛋糕,“我可以尝尝吗?”
秦兰卿笑着制止她那蠢蠢欲动的手,说道:“先帮妈妈看看外观,待会再吃。”
喻见细瞧蛋糕的周遭:“这是给哥哥做的吗?”
秦兰卿对她的反应算是满意:“见见猜对了一般,是给男生做的,但不是给喻熠做的。”
她卖了个关子。
喻见的兴趣被勾起:“那是给谁做的,胡妈的儿子?”
秦兰卿摇头:“见见刚不是发消息给妈妈,说小骁的生日蛋糕不好吃吗……”
喻见豁然顿悟:“妈妈是做给初骁吃的?”
秦兰卿将蛋糕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递给喻见一把小勺子:“快替妈妈尝尝味道,如果可以,妈妈明早再做一个让你带到学校去,就当是妈妈给小骁的生日礼物。”
出自秦兰卿之手的蛋糕,味道怎么可能会差。
趁着秦兰卿准备器具的时间,喻见不知不觉吃完一半,被秦兰卿罚站。
怕她积食。
等回到房间,喻见想起要蛋糕口感的保持问题,给初骁编辑信息,让他明天早上不要踩点,最好提前十五分钟来到教室。
*
次日,喻见拿上秦兰卿精心包装好的蛋糕,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学校。
她提前半个小时来到学校,意料之外发现初骁的身影,后者正趴在桌上补觉。
喻见没有叫他,从自己的座位上搬来凳子,将包装好的蛋糕放在腿上,看起书来。
时间仿佛回到和他同桌的那段日子。
在还有十五分钟打铃时,喻见将他叫醒,拉着他的手臂往楼顶跑。
学校楼顶是一个小阁楼,一般情况下是全关闭的。
四周空旷,没人来也没灯,即便是大晴天也是昏暗的,正好满足作为点蜡烛许愿场所的条件。
初骁的睡意逐渐消散,可仍不清楚她打的是什么哑谜,直到他看清她手上包装讲究的方正盒子。
他说:“喻见,我昨天刚过的生日,刚吃的蛋糕。”